第47章
龍淵閒暇時的愛好就是畫基礎符咒。
再見到有龍君時,陸寧初的眼神便難免有些古怪。
雖說基礎符咒不是隻有龍淵能畫,但這實在過於巧合,他懷疑有龍君和龍淵相識。
隻是,這般猜測又有些過於荒謬。畢竟有龍君和龍淵,一個是正道聖君,一個卻是魔道魔尊,二者關係就算不至死敵,至少也該互不相乾。若是二者當真私下來往,為旁人得知,隻怕正魔兩道都要翻了天去。
此外,這也能證明,“有龍君”這名號明擺著就是覬覦龍淵!
陸寧初想著想著便又醋海翻騰,甚至連有龍君心悅於他的種種行為,都全然認作見色起意。
憂國憂民和好不好色是兩碼事。
而且覬覦了龍淵居然還要騷擾於他,當真是朝秦暮楚,水性楊花!
陸寧初氣乎乎地想著,看向有龍君的視線中更多了兩分鄙夷。
有龍君不知自己哪裡又惹到了他,納悶地想要搭話,卻見陸寧初忽地把竹箸拍在桌上,瞪他一眼便飛快地起身走了。
陸寧初越想越氣,怕自己忍不住當眾發問,隻能暫且離席冷靜。畢竟就算把有龍君單獨叫走,他也不好直接問:你是不是跟龍淵魔尊有一腿?
要是他的懷疑隻是誤會,這反倒是白白給人送去“勾結魔道”的疑點。
有龍君白日險些忍不住想找他談談,但後來陸寧初單獨離開,他倒也冷靜了下來。以有龍君的身份找陸寧初談,必然沒法說服於他。與其這般,還不如待到晚上真身上陣。
陸寧初回至房間,醋意未消不說,反倒越發上頭,更覺有龍君和龍淵當真相識。
畢竟上一世有龍君既未在岩上城出現,也未來過金城。今世他兩次現身都是莫名生出的變數,但若是龍淵派他前來,那便解釋得通了。思及龍淵府上那些被救下的美人和俘虜,龍淵改良基礎符咒,助有龍君濟世救人亦是合理。
醋意忽地消退許多。
他的小龍,明明有魔尊之名,被世人視作惡首,原來卻是這般溫柔嗎?
然而即使這般,前世龍淵遇到他後,卻還是全然不顧他的惡名,不顧他墮入魔道之後動手已然有些失控,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陪伴於他。
龍淵為他付出的,似乎比看到的還要多上許多。
“寧初。”
陸寧初從細思中回神,才發覺龍淵已至身邊。
龍淵神色嚴肅地道:“今日你……!”
然,才剛開口,就被忽地起身的陸寧初抱住腰身,重重吻住。
他起初還想抵抗,但抵不住陸寧初實在熱情,情不自禁便回應起來。
龍淵本以為隻是慣常的撒嬌,卻不料陸寧初一邊糾纏他,一邊把他推到了床邊,迫著他坐到床上後,又異常奔放地直接跨坐上來。
“寧……唔……”
比氣息悠長,陸寧初斷然是比不過龍淵,不過他
稍稍停頓喘息,便又親了回去。龍淵想說話,也被他屢屢堵回,思緒都被攪成漿糊,隻知反過來侵略。
直到忽然感覺到陸寧初微涼的手,龍淵才驀然回神,驚覺自己的衣襟都被扒開。多虧親得夠久,也親得夠深,陸寧初現在暈暈乎乎,好製住了許多。
龍淵把他的手抓出來時,他沒法反抗,隻能不滿地瞪眼道:“我不能摸嗎?”
緋紅的眼角配上淩厲飛揚的視線,當真漂亮到無可救藥。
龍淵心頭一跳,才啞聲開口:“這又是鬨什麼?知道今天胡來過了,主動認錯?”
飛揚的視線頓時又添兩分凶意:“我今天哪有胡來,顧崇明都被我耍著玩了一通!”
龍淵看著他這異常囂張的樣子,忍不住打了他的屁.股一記:“要是顧崇明沒有那麼在乎顧明璃呢?他可是巴不得早日除了你。你這小騙子當真是名副其實。”
雖然這一下打得並沒有上次那般重,但陸寧初還是抗議道:“你又打我!我這次本來就沒有胡來,就算顧崇明不顧顧明璃我也不會有事,千鶴君在金城呢。”
龍淵意外:“你怎麼知道?”
陸寧初卻是眯了眯眼:“你不是說白日裡會暗中跟著我嗎,你怎麼不知道我去了哪裡?”
他一揪龍淵衣襟,質問道:“老實交待,白天你都去哪鬼混了!”--
龍淵不防他突然發難,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不過不待他想出借口,陸寧初倒是先又出了聲。
“嗯?”他又眯眼睛,越發狐疑地覷著龍淵的臉。
這人也不是對白天的事全然不知道啊。細細想來,似乎是有龍君跟他待在一起的事龍淵就知道,有龍君不跟他一起的事就不知道。
有龍君和龍淵有一腿的事實似乎更加確鑿了。
若龍淵當真是通過有龍君得知白日發生的事,那除卻葉雨辰找他那晚,龍淵就再沒過問過有龍君和他的事這點,便也有了解釋。
龍淵被看得越發心虛,想起坦白他就是岩上城“登徒子”時的那一通鬨,下意識找了借口:“白日我多數時候都跟隨你,不過有時看到可疑之人,便會去追查對方是否是那意欲害你的麵具人。”
“哦——”看著不由收縮成線的瞳孔,陸寧初便知這小龍是在撒謊,但他並不戳穿,長長應了一聲,又問,“那你查到了什麼沒有?”
話已出口,龍淵倒是從容許多,他微微歎息,做出遺憾之色:“可惜我
懷疑之人都……”
陸寧初忽地捏住他的下巴,彎起眉眼笑道:“並非是那麵具人對吧?”
龍淵頓覺不妙。
下一刻,陸寧初果然收斂笑意,語含威脅又篤定地道:“你有事瞞著我。”
他直起身體,卻又低頭湊近,至二人的鼻尖若有似無地相碰:“說,你和有龍君是不是有一腿?”
陸寧初現在的模樣,簡直可以用山雨欲來形容。
龍淵初覺身份暴露,
當真慌了一瞬,若他是原形,或許還能看到龍鱗炸開。
從平日的行事就能看出陸寧初是個能鬨的,昨晚他還因“登徒子”的事,隻能對他言聽計從。要是讓陸寧初知道他就是有龍君,知道他這些天沒少欺負他,恐怕這小騙子能鬨他一輩子。
他雖不介意哄人,但陸寧初理虧都能倒打一耙,他擔心以後再教訓人時,會被陸寧初用這事堵嘴。若這小騙子乖也就算了,可他是個酷愛胡作非為的小瘋子,要是他隻能縱著他,隻怕這瘋勁會愈演愈烈。
不過,龍淵又立刻覺出,陸寧初隻是懷疑他和有龍君有關,而並非懷疑他們便是一人。這說明陸寧初現在僅是猜疑,卻未有掌握實質的證據。
於是,他便否認道:“我是魔道魔尊,而有龍君是你們正道的聖君,我們怎麼會有關係?”
陸寧初沒錯過他剛才瞬間流露的慌亂,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龍淵的眼睛:“你騙我。”
龍淵是被鬨過之後,更覺不能輕易暴露身份,故此刻他反倒堅定起來,無奈都無奈得真實,他道:“你是得了什麼消息才會有這種懷疑?若我和有龍君當真有所勾結,不說有龍君會如何,就是我都會失去立足之地。”
這倒是實話,龍淵自浮屠血海出生,身上天生凝聚血煞,在正道眼中,他是玷汙了正道無數先輩英傑屍骨而生的邪物,如何都容不下他。若龍淵當真做了魔道的叛徒,那便是兩道都不會容他。
前世陸寧初便是落得個差不多的處境,聞言自然心軟,信了幾分。前世龍淵雖與他相伴,但並未失去魔尊的地位,許多魔修得知他和龍淵在一起後,都不再追殺於他。
徹底墮入魔道前,他主動殺過不少魔修,欲證自己清白。
“真的?”陸寧初雖仍然懷疑,但態度緩和不少。
龍淵無奈笑道:“不然?要不說說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懷疑,我來解釋?”
“誰讓你知道的都是我跟有龍君在一塊時候的事,我一跟有龍君分開,你就不知道我乾了什麼。”陸寧初長了個心眼,沒提符紙的事。
雖然他想不到龍淵瞞他的必要,但許多奇怪的事都能用“有龍君和龍淵互有聯係”解釋,他總覺得實在太巧。
見到有龍君的兩回都未見他送過符紙,可他亦聽說,之前泯州水災,有龍君確實送過凡人不少符紙。就算這小龍當真瞞他,見過有龍君送出去的符紙,他便能知曉真相。
龍淵信以為真,捏捏陸寧初臉頰,道:“好了,這事我都解釋過了。今日離開城
樓後,你去千鶴齋了?”
千鶴齋哪裡都有,龍淵自然也知曉內情。
“嗯。”陸寧初想好了先找證據,也不再糾纏有龍君的話題,解釋道,“我懷疑麵具人是洛水宗的人,便去千鶴齋買情報了。”
龍淵見他如此,才當真鬆了口氣。
還好陸寧初沒有懷疑他和有龍君就是一人。不然,隻要陸寧初說要和他一起去看看有龍君在不在,他就會當場暴露。
從時間上來講,陸寧
初當還沒看過情報,他便道:“不如我們一起看看那些情報?”
洛水宗所有弟子三個月的動向情報,內容確實很多,陸寧初自然不會拒絕。
雖然玉片隻有一塊,但對龍淵這樣的分神期來說,複製一份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惜二人儘數看過,卻是一無所獲。不說未來金城的洛水宗弟子,就是派來金城修士,麵具人潛入王府那晚,亦都是待在客棧未曾外出。
陸寧初有些沮喪,龍淵安慰他一陣,道:“夜色已深,歇息吧。”
聽得應聲,他便要化作原形,陸寧初很喜歡被他盤著睡。
但,陸寧初卻忽地抱緊他,道:“你彆變回去。”
人形龍形對龍淵來說都無所謂。聞言,他便改作起身。陸寧初賴在他身上不肯下去,他隻能先站起來,才能和他一塊上床。
然,陸寧初卻忽地使勁,將他壓倒在床上不說,手也重新探進了他的衣襟。
陸寧初的手總是微涼,觸感異常明顯,龍淵又去抓他,但這回的陸寧初可沒那麼容易對付。
“做什麼?”雖然手是捉了出來,但緊緊揪住衣襟,想拉遠些就會使得衣襟敞得更開。
陸寧初沒有回答,而是語氣幽幽地道:“我今天耍了顧崇明。”
龍淵:“?”
他沒聽明白,這和扒他衣服有什麼聯係。
“我促成了和談。”
“我要回離恨天了。”
看著龍淵還是沒懂的樣子,陸寧初恨鐵不成鋼瞪他一眼,暗示改為明示:“我又要和你分開了!而且我立了功要獎賞,所以我要和你做!”
話罷,他便趁著龍淵愣神的功夫,又去扒人衣服。
龍淵連忙又攔住他:“彆鬨。”
陸寧初卻更覺不滿:“我哪裡鬨了!抱都抱了親都親了,該摸的也摸的差不多了,接下來不就是該順理成章地做了嗎!”
龍淵露出為難的神色來:“這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陸寧初都想咬他了,“你親的時候抱的時候摸的時候,不都挺來勁的嗎,怎麼一說要做你就推脫!上次你覺得身份不合適,覺得做了隻是發泄,但現在你都主動來找我了,腦子也是清醒的,哪裡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