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50章 教他(1 / 2)

東家有喜 假麵的盛宴 7041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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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顏青棠要回蘇州,宋文東硬是又留了她一天。

說她天天不顧念身子,來回連軸轉,總得休息好了再回。

這期間章二爺又上門了一趟,聽說顏青棠要回蘇州,也不知他怎麼跟竇風說的,總之最後就成了雙方一同上路。

竇風倒不是因為顏青棠才去蘇州,他和鎮江衛的事鬨大了,都指揮使司那邊連夜下命來讓二人前去述職。

述職就述職,當他會怕袁稷那老東西?

雙方雖同路,但並非坐一條船,而是各坐各的船。

不過期間托了竇風的福,有他的官船和揚州衛的旗子開道,沿途過閘幾乎不用等候,都是直接過去的。

在運河上,船和船是不一樣的,若碰見過閘或是擁堵,有些船需要向其他船讓道。

譬如官船大於漕運船,漕運船大於商船,商船又大於客船,私船和客船地位相等。

而官船中又按照官位劃分等級,誰官大誰先走,經常會碰見過閘時兩個官位相當,你讓我我讓你,讓其他人憑空等待。

尤其運河上河閘又多,碰到擁堵時甚至能等上一日。

可想而知,顏青棠平時沒少被堵在運河上走不了,看到那些先行通過的船又是何等滋味,哪怕素來淡然如她,也免不得滿是羨慕。

二人從竇風的船上下來,顏青棠邊走邊給景講這些事。

聽她說完,景下意識想說孤給你開個條子,蓋上孤的大印,天下儘可去得,但轉念再想,自己就是個暗衛。

哪怕假托欽差之名,欽差現在也見不得光,隻能隱忍下來。

“說起來,你家那位爺真是難辦,這麼多人都在中間插了一手,以後辦起來,難道把這些人都撤掉?”進了艙房後,顏青棠看向景道。

她沒敢直呼太子,也是顧慮隔牆有耳,還是謹慎得好。

景臉色難看,幸虧有麵具擋著,沒讓顏青棠看出端倪,不然該要疑惑,他不過一個小小的暗衛,江山又不是他家的,他氣什麼?

紀景行當然氣,更惱,怒!

如此多的蠹蟲,他卻渾然不知,每跟在她身邊多知道一些,都會讓他為之心悸且氣堵。

不過怒也沒用,有些事總得解決。

市舶司有弊政,就得改,這些人喜歡走私,那就讓他們不得再走私,都得通過朝廷監管進行貿易。

可同時他又有種悲涼感,不同於京城的花團錦簇,歌舞升平,出京後所看到的一切,無不是在隱晦地告訴他——大梁看似太平盛世,實則已然千瘡百孔。

打掉這個貪官,還會有其他人頂上,私欲是無窮無儘的,人心是不足的。

“你怎麼了?”

見他不說話,顏青棠好奇問。

“沒什麼,隻是覺得跟殿下出京後,看到太多的貪官汙吏,以權謀私。”

顏青棠不禁瞅了他一眼。

難道他還關心這些問題?

又想,也許他不是關心,隻是感歎,畢竟太子平時能看見什麼,他應該也能看到什麼。

太子殿下能看到什麼?

那自然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當官的會說天下官員不難貪者少之又少?除非是瘋了,想把攤子都砸了,讓自己也不能過了。

人家十年寒窗苦讀,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光宗耀祖,為了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她也沒藏著掖著,一邊坐在桌前倒茶,一邊將其中道理將於他聽,就當是寬慰他。

微風拂過,外頭日頭正好。

因為在水上,倒是不炎熱。

見她侃侃而談,景不禁道:“你倒是看得透徹。”

此時顏青棠心情不錯,也願意跟他多聊聊這些閒話。

“我不是看的透徹,隻是人的位置不同,看到的景色自然不同。當官的為了讓自己官位坐得平穩,自然要報喜不報憂,其實你家那位應該多下民間看看,多看看就懂了。”

就像這回,若非結識章二爺,她能看到堂堂一省都司都參與走私?

“你家生意做這麼大,這麼多鋪子掌櫃,難道他們都不暗中貪你的銀子?”景突然問。

提起這,顏青棠微哂。

“那自然不可能,水至清則無魚嘛,以權謀私乃正常,有權都不讓人謀點私利,那人家為何要累死累活為你辦事?還不如當個小夥計,少操心少勞力。”

纖白如玉的手,將茶杯捏在指尖,她一邊小口啜著茶,一邊道:“像這種時候,就需要把握住度了,你知道他知道你知道他其實謀了點小私,但隻要這點小私不越界,在可接受範圍,便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不夠,因為人的貪欲是無窮儘的,這時候你就需要給他上一根緊箍咒。”

“什麼緊箍咒?”

“你要告訴他,有人看著他。當然你,也許會擔心,這個看著他的人可能與他一起謀私,這時候你要再加一根繩兒。不光如此,你還要讓這幾條繩兒互相監督,誰乾的好誰乾,誰乾不好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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