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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做的都做了,索性最近幾日也沒什麼事,顏青棠打算在小院多養幾天。
可惜事與願違,中午的時候李貴讓磬兒來傳話,說吳家出事了。
時間拉回到昨天,張瑾回到震澤後,天色已晚。
陳蓉兒知道他回來了,忙讓貼身丫鬟來請他。
可張瑾這會兒哪裡顧得男女之事,把人敷衍走了後就去了正院。
正院裡,吳錦蘭剛把小女兒月月哄睡,這幾天月月有些不舒服,平時奶娘哄得極好,但一生病就黏娘。
這時素鳶來稟報,說姑爺回來了。
本來吳錦蘭打算讓奶娘把女兒抱走的,見狀也不抱了,把女兒留在自己屋裡。
這時張瑾也從丫鬟口中得知女兒病了,麵露擔憂之色地走了進來。
“月兒病了?”
吳錦蘭收攏眉間的厭惡,轉頭看了他一眼。
“病了幾天了。”
張瑾麵露愧色,解釋道:“這些天蘇州生絲漲跌得厲害,我實在不放心,就留在那邊沒回。”
吳錦蘭並未說什麼,棠兒的信早就送到她手裡,她現在就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想乾什麼。
可惜她實在低估了張瑾的本性,她已經把女兒留在房中,就是隱晦告訴他,不想與他同房。
他倒好,直接睡在貴妃榻上,說實在擔心女兒。
到了半夜,張瑾爬起來翻箱倒櫃。
他大抵也是急了,又心知吳錦蘭不可能無緣無故把房契地契給他,便想把地契偷出去。
誰曾想吳錦蘭早對他有防備,聽到動靜人就醒了來。
“你做什麼?”
張瑾轉身見妻子站在身後,心知也瞞不過了,道:“生意上出了一些問題,需要銀子周轉,我想拿家裡的地契去拆借一筆銀兩。”
“生意出了什麼問題?”
他不耐道:“我跟你說不清楚,你個婦道人家什麼也不懂,你把地契拿給我,我也是為了吳家的生意,也不是做彆的。”
“家裡的生意都是些經年常做的,無緣無故怎可能出問題?就算出問題了,那也必然是你的緣故,地契你想都彆想……”
“你不給我拿,我自己找!”
張瑾一把將她掀開,走到另一個櫃子前。
他大致清楚平時吳錦蘭放東西的地方,哪知整個櫃子翻遍了,連吳錦蘭的妝奩都翻過了,還是沒找到東西。
“東西你放在哪兒?你這愚婦,我都說是為了家裡的生意……”
他並沒有發現,吳錦蘭早就被他掀倒在地。
大概是知道,也許不在意?
吳錦蘭就這麼流著淚看他翻箱倒篋,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著,看著他麵孔猙獰對自己嘶吼。
這就是她的丈夫,她一心一意對待、深信不疑的丈夫。
那日她把他和陳蓉兒抓奸在床,他哭著抱著對她說,都是陳蓉兒往他酒裡放了東西,他是無辜的。
那時,哪怕再難堪,他還總要保持一份顏麵,給彼此留下餘地,現在真實麵目終於顯露出來了。
他的真麵目就是這樣!
吳錦蘭啊吳錦蘭,你可要好好看清楚,睜大了眼睛看清楚!
“地契呢?房契呢?你這愚婦快說,難道你真想看到你吳家的生意全部倒掉?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顧忌著孩子睡著,外麵還有丫鬟,張瑾抓著她衣襟,壓著嗓門低喊。
可吳錦蘭徑自不言,漸漸他壓不住聲音了。
榻上傳來一陣哭聲,是月月醒來了。
“你放開我!”吳錦蘭掙紮著要起來。
“你快說,快把地契拿給我!”
張瑾揪著她,就是不鬆。
素鳶跑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副場麵。
她還算聰明,知道正院有許多下人都是姑爺安排來的,沒有在正院叫人,而是跑了出去。
之前顏青棠派六子來給吳錦蘭遞信時,就格外留了心眼,多派了兩個護衛來。
因為都是男人,又被吳錦蘭瞞著家中下人,就被安排在宅子東南角跟於伯住在一起。
素鳶拚命地跑,鞋跑掉了都沒自覺,等她好不容易叫了人回來,此時正房陷入一片死寂中,連月月的哭聲都沒有了。
“素鳶姑娘,你大半夜不睡,跑哪兒去了?”黑暗中,一個肥胖的老婆子領著幾個看不清麵目的丫頭攔了上來。
“好啊,你還領著男人,快把她拿下,大半夜的素鳶竟帶著男人往正院裡鑽!”
素鳶畢竟是姑娘家,哪裡見過這種場麵,正想分辨說自己沒有,這幾個人就湧了上來,七手八腳要拿她。
“給我起開!”
還是六子反應快,示意護衛動手,兩個護衛二話不說擰著這老婆子的手就把人擰開了。
“素鳶姐姐,你可真是,還不去正房看看動靜,跟她們掰扯什麼?”
等四人擺脫糾纏衝進正房,吳錦蘭已經在翻白眼,快沒氣了。
其實一開始張瑾沒想下死手,誰知素鳶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