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好過分啊……”柳無淵帶著哭腔。
阮少澤毫無愧疚之心地笑趴在了桌子上。
“篤篤篤——”
敲門聲忽然響起。
柳無淵立刻拿起鬥笠往頭上一戴,用麵紗遮住了自己可笑的臉,沉聲道:“請進。”
阮少澤這才收住笑,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廂房的門被推開,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後,柳無淵和阮少澤均是一愣。
“陸……”阮少澤剛一開口,就連忙閉上了嘴。
陸禦風目光在阮少澤身上一掃而過,然後對著柳無淵抱拳道:“在下陸風,方才在廂房便覺兄台器宇不凡,不知可否交個朋友?”
“咦?”阮少澤驚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
陸禦風轉身朝阮少澤也是一抱拳,道:“這位想必就是尊夫人吧,失敬。”
“啊?不是啊,”阮少澤立馬否認,“誰說我是他夫人啦,我……唔唔!”
柳無淵反手捂住阮少澤的嘴,不顧他的怒目而視,笑道:“在下柳無淵,內人平時就愛開玩笑,煩請陸兄不要見怪。”
陸禦風愣了愣,問道:“柳兄可是無暇山莊莊主?”
柳無淵道:“正是。”
原本正在樓下拾掇自己的洛清歌耳朵動了動,詫異地抬頭看去,卻隻看到隱隱綽綽的三道身影。
陸禦風聞言,目露驚歎,又恭敬地行了一禮:“原來是柳莊主,久仰久仰。”
柳無淵也客氣地回禮:“哪裡哪裡。”
阮少澤在一旁看著他們裝模作樣地寒暄,撐著下巴,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柳無淵立刻把注意力放回了他身上:“阮阮,可是困了?”
阮少澤懶懶地瞟了他一眼,道:“不困,但是餓了。”
柳無淵笑道:“我讓人去催催飯菜。”
說罷,便叫了名侍衛進來,吩咐完,又對陸禦風說道:“陸兄若是不嫌棄,不如與我們一同用膳吧。”
陸禦風笑著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多時,店小二就端著托盤進來了,臉上還帶了未消的驚恐,看到陸禦風後更是腳步僵了一下,放完飯菜立刻低頭跑了,比起之前的熱情截然不同。
陸禦風笑道:“看來是我方才出手,嚇到這些老百姓了。”
柳無淵趁機問道:“陸兄可是認識方才那位被欺辱的姑娘?”
“並不認識,”陸禦風搖搖頭,看向阮少澤,“隻是尊夫人似乎很希望陸某出手,那陸某也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阮阮?”柳無淵詫異地看向阮少澤。
阮少澤也是一臉懵逼,塞進嘴裡的筷子都忘了拿出來,“我什麼時候說要你去了?”
陸禦風道:“夫人是沒說,但是我從夫人的眼中看出了要求。”
“我還從你眼中看出了真誠呢,”阮少澤撇了撇嘴,“也就是說,如果我沒有看你,你也不會下去救洛清歌了?”
陸禦風麵露驚訝,道:“原來你們認識啊,難怪夫人想讓我出手呢。”
阮少澤:“……”
糟糕,露餡了。
陸禦風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了下,了然笑道:“夫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出手救彆的女人,也屬人之常情,陸某能理解。”
柳無淵也高興地看向阮少澤:“原來阮阮是這個打算,剛才是我錯怪阮阮了。”
阮少澤嘴角抽搐:“嗬嗬。”
“不過……”陸禦風的表情又忽然變得疑惑起來,“若是陸某沒記錯的話,洛清歌是天下第一美人的閨名,而天下第一美人不是……”他的目光落到了柳無淵身上。
柳無淵淡定點頭:“她的確曾是我的未婚妻,可惜她在成親前夜逃婚了,我現在的妻子是阮阮。”
他說得實在太快,讓阮少澤去捂他嘴都來不及。
反而還因為衝勁太猛,差點撞到柳無淵身上,被柳無淵反手摟進了懷裡。
“我們還是不要討論她了,”柳無淵寵溺地看著阮少澤,“我家阮阮可是個醋壇子。”
阮少澤用力掙紮起來:“你說誰是醋壇子!”
柳無淵抱著他不鬆手,笑道:“看,這就又發脾氣了。”
陸禦風連忙道歉:“抱歉,是我多言了,請夫人不要怪罪。”
阮少澤被柳無淵抱著,生無可戀地望著天花板——他的形象這下子是真的全被柳無淵敗光了!
吃完午飯,柳無淵便要繼續上路。
讓阮少澤驚訝的是,陸禦風居然要求同行,不僅如此,柳無淵竟然也不坐馬車了,和陸禦風一人一匹馬,在外麵聊得歡。
阮少澤靠在馬車車窗邊,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看著那兩人的背影。
一黑一白兩個馬屁股居然顯得那麼相得益彰。
不知為何,阮少澤忽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可究竟是哪裡不舒服,又著實說不上來,隻能用吃點心來做發泄。
不一會兒,一盤糕點就被他一掃而空。
阮少澤意猶未儘地舔了舔手指,正要從車廂夾層再拿一盤出來,就感覺得到車廂一陣晃蕩,停了下來。
兩名侍衛從後方趕了上來,手裡還抓著一個小個子,“莊主,屬下捉到一個尾隨的小賊。”
阮少澤探出頭去一看,表情就裂了。
被他們架著胳膊,正在不斷掙紮叫罵的,不是洛清歌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