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音:“……”
淩音帶著阮少澤往東走,隨行負傷的魔宮弟子,及侍女侍從若乾。
能在小傳山住著的人,都比其他地方的人有著異常敏銳的直覺,阮少澤一行人雖談不上浩浩蕩蕩,卻也看得出不是他們這些修士能惹得起的,所以一路上根本沒有阮少澤想象中的惡霸擋路的情形出現。
途徑一家酒館,阮少澤有點走不動道了。
魔族不講究清心寡欲,自然也不講究辟穀,阮少澤自從來到魔域,嘴巴就被養刁了,整整十年,一日三餐從未落下。
看了眼天色,應當是正午了。
阮少澤摸了摸肚子,大手一揮:“先不找那散修了,本使餓了。”
淩音寵他就像寵兒子,自然沒有異議,幾名魔宮弟子更是不敢有異議,於是一行人便湧進了這個不算大的酒樓。
阮少澤和淩音雙雙落座,淩音又隨意地讓弟子和隨侍們自己做,一下子就占了四張桌子,很是惹眼,更遑論這群人中有半數以上都是姿色出眾。
阮少澤毫無所察,叫來店小二,劈裡啪啦點了一長串菜名。
淩音等他說完,又要了一壺桂花釀。
最先上來的自然是兩道涼菜和桂花釀,阮少澤才吃了沒兩口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扯。
“聖使,你看那邊。”阮少澤側頭,就看到之前被他踩了屁股的弟子正鬼鬼祟祟地指著對麵的角落,提醒他看。
阮少澤瞄了一眼。
裝逼的兜裡,天青色的衣服,還有放在桌上的一把不起眼的劍。
恍然大悟:“是他揍的你們?”
弟子用力點頭。
不知是不是錯覺,阮少澤總覺得那個鬥笠男似乎也朝他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阮少澤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拍開他的手:“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
弟子:“……”
熱菜還沒上來,阮少澤吃來吃去也隻能吃涼菜,把一盤拌黃瓜消滅乾淨,阮少澤瞪著另一盤腥味濃重的海帶絲,終是沒能下第二筷子。
眼神飄忽兩下,最終落在了淩音麵前的酒壺上。
“想喝?”淩音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阮少澤在這個世界二十多年,還從來沒喝過酒,不由好奇地點了點頭:“辣不辣?”
淩音笑著讓小二再拿了個酒杯:“你喝了不就知道了。”
阮少澤想著這是桂花釀的酒,應當不會太有勁兒,就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結果剛喝下半口,他就後悔了。
直衝天靈蓋的勁道讓他差點把酒噴出來,艱難地把酒水吞下,阮少澤連連咳嗽,雙頰上都泛起了一陣粉紅。
淩音看得又吃驚又好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腮幫子。
阮少澤正難受著呢,想也不想就拍開了她的手。
淩音卻是玩兒上了癮,硬是要去捏阮少澤的臉,阮少澤不好意思直接毆打女性長輩,隻好憤憤不平地忍了下來,在外人看來就有點像是打情罵俏。
一陣桌椅碰撞的細微聲響從另一個角落傳來,阮少澤沒注意,那名被他踩過的弟子卻是時刻注意著,見狀立刻扯阮少澤的袖子:“聖使,那人要逃走了!”
阮少澤順著他的動作一看,果然看到鬥笠男正在往外走。
“都怪你啦!”阮少澤沒好氣地扯開淩音的手,瞪了她一眼,“打草驚蛇了。”
淩音大感冤枉:“我乾什麼了?”
阮少澤理直氣壯道:“你捏我臉了!”
淩音:“……”
弟子道:“聖使,追不追啊?再不追他就跑遠了。”
恰逢此時,店小二端著剛做好的才熱氣騰騰地上來了,阮少澤的視線在鬥笠男的背影和飯菜中來回掙紮了片刻,一狠心一咬牙:“先吃吧!”
弟子們:“……”
等阮少澤吃飽喝足,哪裡還找得到鬥笠男的蹤影。
弟子們雖然覺得這位聖使大人不太靠譜,可也敢怒不敢言,畢竟是他們失職在先,聖使隻是來替他們擦屁股的。
阮少澤倒是不怎麼在意,他總覺得鬥笠男還會出現的,便心安理得地在客棧住下了。
是夜,客房的窗戶從外麵被拉開,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跳了進來,朝著躺在床上的阮少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