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對你好。”
照聶蘭的話說,林歡喜隨了她的眼緣,第一眼看見就喜歡的緊,除了林歡喜外,她不會讓其他女人當她的兒媳。
他的母親喜歡且疼愛著他的女人,這是讓景易唯一欣慰的事。
*
翌日一早,聶蘭將第二天要穿的禮服送到他們房間。
聶蘭為林歡喜定製的酒會晚裝非常精致漂亮,水藍色的長裙直到腳環,鑲嵌在領口的花朵碎珠仙氣十足,林歡喜一眼看見就無比喜歡。
“你帶歡喜好好轉轉,上次她來我們家隻待一會兒就走了,也沒四處看看。”
上次還是見父母的時候,當景易宣布要和林歡喜結婚時,景敬岩大怒,最終兩人不歡而散,算起來這是林歡喜第二次來這裡。
聶蘭替兩人出著注意:“要不去後山的湖泊釣魚?那兒的風景也好。”
景易扭頭問她:“要去嗎?”
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於是林歡喜點頭應下:“好呀。”
兩人換了身衣服後,一起離開房間。
春日的木槿莊園恍若仙境,依山傍水,重巒交疊,遠遠看去似是一副絕美的畫卷。
二人並肩走在鵝卵石鋪製的小路上,兩邊的柳樹已長出森綠的枝丫。樹影斑駁,她的步伐輕快。
景易不由側頭看著身邊的林歡喜,她心情不錯,臉上始終露著笑,看向前往的桃花眼溢滿春日的陽光,景易心間微動,垂在腿側的手不由自主扣住了她的手腕,慢慢下滑,與她十指相扣。
景易手掌寬厚,林歡喜不由低頭看去,皺眉往出抽了抽。
“彆動。”
“拉著不舒服。”
“這林子裡有野狼,我怕你迷路進去被吃了。”
景易說的一本正經。
林歡喜身子僵了下:“你彆唬我。”
雖是這樣說,但她還是慫了,不動神色往景易身體靠了靠。
景易唇角勾起,握著她的手緩緩收緊。
木槿莊園的後山有一汪月牙形的湖泊,湖水較為清澈通透,後來景易的外公在周邊種植各種植被與樹木,每到夏日,青山映著綠水,光景格外唯美動人。
“這湖叫什麼名字?”
景易走進湖邊的木屋,從裡麵取出釣魚的工具和魚餌,回答說:“月牙湖。”
聽後,林歡喜不由露出笑來:“和我家鄉的名字一樣。”
景易一邊整理著魚竿,一邊說:“我外婆取的名,這湖泊形似月牙,就這樣叫了。”
工具整理好後,景易解開木船的繩索,他先將東西丟進去,接著向林歡喜伸出手:“上來。”
“我們不在岸邊釣嗎?”
“湖泊中央深,魚多。風景也好看,上來。”
林歡喜小心將手搭了過去:“我不會遊泳哦,你要小心不要讓我掉進去。”
“你會遊。”
說完,景易沉默了。
林歡喜的遊泳貌似是他教的……
可就算忘了學習的過程,身體上的記憶總不會忘掉。
林歡喜有些怕水,上船後一直死死扣著兩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掉下來。
看她那緊張兮兮的模樣,劃船的景易覺得有趣,故意使了個壞,讓船隻來回晃了晃。
林歡喜臉都白了,狠狠瞪了景易一眼:“你穩著點,我怕。”
景易挑挑眉:“好,我穩著點。”
他怕再逗弄下去會真的惹她生氣,不敢再有任何小動作。
岸邊逐漸遠離,放鬆下來的林歡喜不由觀賞起周邊的景致,遠離高樓大廈的山林樹木無比靜謐美好,湖水剔透,將兩岸風景輝映其中。
她微微彎腰,伸手在湖泊裡輕輕撩動,淺淺水紋從掌心蔓開,微涼的湖水透過指尖傳達全身。
“就在這兒吧。”
將船槳放到身邊,景易拿起魚竿,又取出些魚餌。
“會釣魚嗎?”
“不會,我從沒釣過。”
“我教你。”說著,景易將魚竿放在她手上,他起身繞到她身後,結實的胸膛緊緊貼上林歡喜的後背。
突然貼近的距離瞬間讓林歡喜四肢僵硬。
景易雙手扣住她的手,平視湖泊:“先把魚餌灌上,不要讓魚餌都沉下去,一半在水裡,一半露出,等魚上鉤的時候……”
他極具磁性的嗓徘徊耳側,呼出的熱氣揮灑在她敏感細嫩的耳垂,接下來的話林歡喜一句也沒聽清,她隻聽到她的心跳,非常劇烈。
“懂了嗎?”景易微微側眸,卻見她眼神遊離,顯然是沒注意聽。
景易視線一轉,注意到她白嫩的耳垂泛上淺淺粉紅,似是半開不開的粉色花苞,非常誘人。
景易眸光黯了黯,不由自主咬上她柔軟的耳垂,輕輕吮吸,聲音含糊不清:“聽懂了嗎?要不要我重新給你講一遍?”
從耳垂傳來的酥麻讓林歡喜全身戰栗,她不由打了個激靈,條件反射推開身後的景易,這一下近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氣,隨著慣性,林歡喜上身不穩,直直向前倒去。
眼看林歡喜要掉在水裡,被推開的景易急忙去拉她,他的指尖略過她的衣角,隻聽噗通一聲,林歡喜墜進湖裡,頓時水花飛濺。
冰涼的湖水鑽入耳鼻,將她全身包圍。
林歡喜有些窒息,雙手在水裡胡亂抓扯掙紮。
她很怕,恐懼排山倒海將她侵襲,迷迷糊糊間,林歡喜看到一個身影向她接近……
那個影子有些模糊,一些畫麵卻在腦海浮現……
景易……
“我怕水。”
一些聲音突然浮現耳邊,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牆,她聽不太真切。
男人聲音清冷:“怕還學?”
林歡喜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你以為我想學?我不就是為了怕有一天你掉進海裡,我救不了你,多慘。”
“嗯?”
“好吧,我就是為了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再說。”
林歡喜的聲音低了下去:“為了占你便宜,為了拉近我們的肉體關係,你滿意了?”
記憶裡,麵貌模糊的男人一把拉過她的手,對著她的雙唇吻了上去。
現實裡,林歡喜的腰身被人死死攬住,他熟練找到她雙唇,一口一口往她嘴裡渡著氣。
景易帶著近乎昏迷的林歡喜上了船,他撥弄開遮擋住她臉頰的發絲,又解開林歡喜胸前的衣扣,一下接著一下為她做著心臟複蘇。
“囡囡,醒醒。”景易呼吸急促,水珠順著發絲蔓延到鼻尖,又緩緩墜落到她臉上。
景易低頭繼續給她人工呼吸:“囡囡……”
他叫得滿是緊張,又無比溫柔。
林歡喜眯起眼睛,日光高照,灼熱的光讓她無法睜開眼,林歡喜覺得胸腔很疼,她劇烈咳嗽幾聲,連帶將吸入肺部的湖水咳了出來。
景易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將她抱在懷裡,從包裡拿出礦泉水送到她嘴邊:“漱口。”
意識逐漸恢複的林歡喜抬眸看向他,眼睛像是進了東西,依舊模糊,她張張嘴:“老公?”
她的聲音小小地,帶著茫然和懷疑。
景易握著瓶子地手一頓,這是她從出院以來第一次叫他老公。
景易呼吸淩亂,聲線微顫:“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
林歡喜揉揉眼,委屈兮兮說:“易哥,我眼睛有點疼。”
“你彆揉,我看看。”
景易拉下林歡喜的手,捧起她的臉蛋細細打量。
很紅,連帶著有些腫。
“估計是進東西了,你閉上眼睛不要動,我們馬上去醫院。”
聽到醫院二字,林歡喜不由皺禁眉頭:“不用去了吧,也不是很疼。”
“不行。”景易動作利落的開始劃船返回,“湖裡不乾淨,進細菌就麻煩了,要去看看。”
她沒敢反駁,靜靜閉著眼睛坐在半躺在一邊。
眼睛疼痛開始減散,沒一會兒又有些瘙癢,林歡喜忍住不去揉,卻忍不住去抱怨:“都是你的錯,我都說了不過來。”
“是,都是我的錯。”
他的順從讓林歡喜更加生氣,繼續抱怨著:“好端端的,你咬我耳朵乾什麼?你不咬我耳朵,我會推你嗎?我不推你我會掉下去嗎?”
景易:“是,都怪你耳朵太可愛我沒忍住,才害你掉下去。”
景易認錯態度良好,林歡喜一肚子氣瞬間少了一大半。
看著她,景易忍不住勾勾唇:“禍兮福依,你現在記起來了,也是好事。”
林歡喜聽後,指尖動了動:“你說什麼?我什麼都沒想起來。”她又說,“我想起我會遊泳了,也是好事。”
“……”
人生的大起大落不過如此,開心一瞬間,失落一瞬間。
他呼出口濁氣,可在看到林歡喜那張小臉時,景易心中的失落頓時消散。
記起來是好事,沒記起來也不是壞事,醫生說的對,這種事記不得,他要慢慢來,就算林歡喜一輩子也想不起來,她也是他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
上岸後,景易不敢時間,直接用手機撥通家裡電話,讓人準備好車和錢在月牙湖外的路道等候。
裝好手機,景易半蹲在林歡喜麵前:“上來。”
她眼睛瘙癢難耐,彆說看東西,就連睜開都很困難,林歡喜順著感覺爬上他的後背,在接觸到他的瞬間,林歡喜原本不安的心得到安撫。
景易說的沒錯,她應該很喜歡他,不然不會在摔下去的那一刻想到他。
然而她都不記得了,他口中的所有深情在林歡喜的記憶中都變成空白,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林歡喜突然有些難過,不由圈緊景易的脖子:“對不起。”
“怎麼了?”
林歡喜的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我想不起來。”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落在他的皮膚無比滾燙。
景易喉間乾澀,心中猛然生出無力感。
“我要是想起來,一定會和你說的……”
“就算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景易攬著她的雙臂微微收緊,“我說過我會重新追求你。不過……我第一次追女孩子沒什麼經驗,你要多擔待。”
她忍不住抿唇笑笑,將眼淚蹭乾淨後,林歡喜輕輕將下巴抵放在他的肩上。
出了小樹林,隻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平穩停在路邊。
景易將後門打開,小心攙扶著林歡喜進去。
駕駛座上的年輕司機扭頭衝他說:“易哥,我們去哪兒?”
“最近的眼科醫院,稍微快點。”
小司機見他們一身狼狽,身上的衣服顯然是被水泡過,皺皺巴巴擰在一起,不由問:“您和嫂子這是掉湖裡了?”
他這話本來是開玩笑的,誰成想景易點了頭:“嗯,她眼睛好像感染了,開快點。”
小司機聽了不敢耽誤,一踩油門衝了進去。
正在二樓陽台澆花的聶蘭一眼看到遠去的轎車,她皺皺眉,扭頭看向景敬岩:“你讓小李出去辦事兒了?”
景敬岩翻看著報紙:“沒有啊,怎麼了?”
“奇怪……”
聶蘭心中納悶,看那車是從月牙湖那個方向來的,又想起林歡喜和景易在那邊,急忙拿起電話撥打景易手機。
*
由於不是周六日,道路並不擁堵,一路上也沒遇見幾個紅燈,很快抵達眼科醫院,司機小李幫著掛號排隊。
醫院人不是很多,很快就輪到了他們。
景易頭頂戴著小李的帽子,寬大的帽簷遮住眉眼,若是不細看也認不出他是誰。
各項檢查做完,景易拿到了診斷單和藥方。
“輕微細菌感染,眼藥水滴幾天就好了,注意這兩天不要出外麵,避免著風,也不要吃腥辣的。”
景易將注意事項認真記好,托小李去拿藥後,他先帶著林歡喜上了車。
剛才在醫院清洗了眼睛,已經舒服不少。
林歡喜試著眯起雙眸,扭頭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
“好些了嗎?”
“不癢了,可是身上癢。”
在湖裡泡了那麼久,出來沒換衣服直接來了這兒,剛還不覺得,現在林歡喜感覺自己一股子怪味兒,她往景易身邊湊了湊,對著他用力吸了口,又一臉嫌棄推開他:“好臭。”
景易唇角向上揚了揚:“回去洗。”
說起洗澡,林歡喜突然想起醫生說這兩天眼睛不能進水。
景易顯然也想到這點,他輕聲說:“不用擔心,回去我幫你洗。”
氣氛有些曖昧,剛拿上藥進來進來的小林有些猶豫:“我是不是應該晚一會兒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