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那番乍聽上去滿是中二的宣言,綠穀聽見轉述時卻沒有發出任何的嘲笑,而是在很長久的沉默之後,麵對著小心咬著粟米棒的少女發出疑問:
“這麼說的話……花瀨是要打敗小勝嗎?”
不讓小勝忽視的、耀眼的存在,大概就是能打敗他的人了吧?
綠穀如此認真的提問,花瀨卻“誒”了一聲,尾音拖長,神色不變地吐出表示心情苦惱的字句:“好像這麼說也可以,不過大概和他站到同一個高度就能讓他知道我不是可以輕易忽視的人……這種話再說一遍果然還是很羞恥呢。”
“怎麼會?!”
綠穀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驚呼出聲,對於少女這樣否認自己的言論,他明顯感到很不滿,綠色的眼睛裡滿是認真,毫不回避地與花瀨對視,“我認為,能夠勇敢追逐自己目標,並且毫無障礙表明自己的花瀨真的非常厲害!”
“……”
花瀨眨了眨眼,專注地打量對方,“出久,你是天使嗎?”
連提問的語氣都是如此誠懇。
“嗚哇——什、天、天使是什麼形容啊!”仿佛遇到了什麼萬分害羞的事,身為男孩子的綠穀猛然向後退開一大段距離,臉色在瞬間爆紅,手臂在半空誇張地揮舞了兩下,而後直接覆蓋到溫度升高的臉上,“……請不要那麼說。”
綠穀在害羞。
這是個不必多想便能得出的結論。
(大概是誇的詞語不太適合?)
花瀨想了想,換了個說法:“因為出久總是很體貼,除了天使,我完全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更合適的形容。”
“可、可是……這種形容實在太過頭了……算了,花瀨你的說話風格本來就是這樣。”
從試圖說服的反抗到最後莫名其妙的妥協,花瀨甚至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的感想心得,這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於是她原本已經移開的視線再度轉回來,像是剛認識綠穀出久這個人一般仔細地打量著他。
“出久……”
“什、什麼?”
透過代替手臂遮在臉上的手指指縫,能夠清晰看到少女微微笑著,神色恍然地說著:“你果然很特彆啊。”
特彆到,不管是朋友還是夥伴都覺得非常可靠,即便是在這個「個性」遍地的世界裡,沒有「個性」的你也足夠讓人覺得擁有不落人後的某種品質,那是潛藏在看似軟弱外表下的某種東西。
……如果出久也有個性就好了。
花瀨有些恍惚地想著,說出了自己有關爆豪勝己的最後結論:“小勝不是想考雄英嗎?那麼我也去考試試看好了。”
“誒?雄英嗎?!”出久瞪大了眼,好一會兒才有些訥訥地補充道,“……我也要去考呢。”
聲音太小,近在咫尺的花瀨都沒有聽清。
“你說什麼?”
“我說——”再次重複時,綠穀抬起眼,以和之前傳達信念感受完全不同的堅定神色道,“我也要報考雄英!”
花瀨愣了愣,繼而很是高興地笑了起來:“那太好了!高中也能繼續當同學的話實在是太棒了!”
這樣毫無他意的真心愉快卻猛然擊中了綠穀,明明最初信誓旦旦宣布的是自己,到頭來綠穀卻忍不住放低了聲音再次確認著詢問:“可是,我並沒有個性,花瀨你是真的覺得我……”
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