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勝你不生氣了能不能把我和出久先放開?”
“滾!”
爆豪斷然拒絕。
花瀨生無可戀地看向綠穀,卻發覺綠穀的表情非常奇怪。
“出久,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花瀨你……為什麼會特彆喜歡強者呢?”
“喜歡強者是本能吧?”
好像可以用上這個說法?
“可是這樣的話,”綠穀清晰地道,“就是崇拜,不算是愛情那種東西了吧?”
但她對轟並非是崇拜。
花瀨對綠穀和爆豪沒什麼秘密,當下也很坦誠:“我對相澤先生才是崇拜。”
這份感情是明確的。
說起相澤,平複怒氣的爆豪總算想起了正事:“喂,隻有我不知道的那件事是什麼情況!”
花瀨和綠穀以兩人講述的模式說完了整個故事。
末了,花瀨補充道:“相澤先生真的特彆好,他是世界的珍寶,是——”
“閉嘴!”
爆豪無情地打斷了她。
吹愛豆中途被阻止的花瀨臉色瞬間黑了,不顧被爆豪擒住很決然地發動了個性,聲線清亮地喊道:“來,打一架!”
綠穀·心力交瘁·出久:“……”
你們夠了。
最後當然沒能打成,花瀨還是記著綠穀情緒不好的事,路上買了很多綠穀平時愛吃的,沒忘給爆豪捎上,下場是被爆豪賞了一個額栗,順勢被他搶了結賬的機會。拿東西時花瀨才看見籃子裡多出的那部分被分到了自己的袋子裡,她沒有拿,綠穀全程在她旁邊,應該沒有機會去拿。
那麼就是小勝拿的。
花瀨偷偷放了朵鬱金香在爆豪的袋子裡。
中午是在綠穀家蹭的飯,花瀨思考了很久要怎麼哄綠穀開心。一來綠穀會出現這種情況實在少見,二來她本人實在不怎麼會哄人。
發短信向爆豪求助,對麵很快回複:
[不知道,滾!]
“……”
看來小勝還在生氣。
花瀨頹然地歎氣,在書櫥中一眾手辦的空隙中,卻突然瞥到了某本裝訂簡陋的畫冊。
不是畫冊。
應該說是“一堆被塗抹過的紙張”更為貼切。
她知道那是什麼。
“出久。”
花瀨轉到呆呆坐著的綠穀眼前,手上抓著紙和筆,以最粗陋的筆觸開始描繪。
畫的實在是太醜,醜得不忍直視,人神共憤。
綠穀的眼睛卻漸漸地轉過來。
花瀨專注地勾勒著線條,但無論怎麼努力都還是很醜。
她沒有藝術天分,小時候的繪畫課永遠是最後一名,是所有成績中的顯眼恥辱。
“為什麼要畫畫?”
綠穀輕輕地開口。
“你知道我在畫什麼嗎?”
“……恐龍?”
“是貓誒。”
“咦?”
綠穀湊近了端詳:“騙人的吧……就算不是恐龍,也不可能是貓啊。”
“真的是貓。”
綠穀看著花瀨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認真的。
沒忍住,露出點淺薄的笑意:“什麼啊,就算是刺蝟都不會是貓的。”
“是貓。”
“噗……”
綠穀倏忽彎唇笑了,透過紙張的縫隙,他能感覺到花瀨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他清楚地知道花瀨在做什麼。
用自身的短處來哄他開心,手法從一而終笨拙得讓人拿她沒辦法,但還是忍不住笑出來了。
綠穀想起很久之前,花瀨每次在繪畫課開始前都會鄭重又莊嚴地宣誓“這節課絕對要努力畫的好看”,但無一例外都是失敗,然而花瀨從來都不會為此沮喪,她麵對失敗時更多是思考與反省,生氣的時候很少,就算有都會被強行鎮壓開始計算正確的辦法。繪畫應當是她人生路上難得的絆腳石。
花瀨,她從來都不知道。
她認為的那個堅持不懈的自己,最開始其實是看著她和小勝背影才逐漸成長起來的。
因為身邊一直有這樣以兩種方式表達對勝利渴望以及堅持不懈攀登精神的朋友,那麼軟弱沒有個性的他才會從來都不輕言放棄。
那是侮辱。
花瀨的那本畫冊他收藏了很多年,卻不僅僅是因為要警醒自己——
“出久,你笑了?”
年幼的花瀨好奇地看著他,打斷了他試圖解釋這並非嘲笑的話語後,徑直將手中抱著的畫冊遞了過來,“送給你。”
“誒?為什麼會送給我?”
“雖然很醜,但出久最近心情不好,我找不到辦法哄你,如果這個能讓你開心就再好不過了。”
……
綠穀捏著那張紙,不禁笑出了聲:
“花瀨,你畫畫還是這麼醜。”
花瀨麵無表情地擺了擺手:“我也很絕望的。”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