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什麼都沒乾,隻是在從蛛絲馬跡中思考可能性。這東西實在玄乎,攤開來看具有可能的對象還是有很多,而詢問機會在她情感驅使的一時衝動下已經用完最後一次,現在再想求助已經無效。如果當真要用她先前無意說出的那個方法,難不成真的要將剩下所有具有可能性的人都攻略到滿值再挨個求婚?
……為什麼非得是求婚不可啊。
花瀨深深地歎氣,麵無表情的臉上隻有還在轉動的眼瞳是生氣猶存證明,連動作都是機械的,整個人維持著癱軟的姿勢一動不動。窗外突兀地劃過一道黑影,迫使她抬起眼眸,這一下正對上接住爆破騰空踩著支點上來、眼下正試圖伸手勾住什麼用以保持平衡的爆豪的雙眼。
“??”
不等想清楚,花瀨發動個性,一股打開窗戶,一股纏住爆豪,順利將人穩當地固定在窗邊。
爆豪倒是沒有要進來的意思,視線在她身上快速逡巡完畢,接著以刻意到讓花瀨都覺得奇怪的諷刺語氣說:“發呆就是你所謂‘重要的事’?”
花瀨沒空和他鬥嘴,隻以無起伏的平板語調道:“既然知道我是在找借口,小勝你就更不應該出現來打擾我了。”
“……”
這倒是有理有據,爆豪完全無話可說了。
但他沒有就此作罷的意思,在窗邊躊躇沉默著,數秒後方才開口:“喂,是不是那個混蛋陰陽臉欺負你了?”
爆豪看見轟將花瀨拉走,在那之後她就一直關在房間裡沒有出來,會有這樣的猜測無可厚非。
花瀨搖頭,這次是連簡短否認的字句都不曾吐露。
看上去是真的不想交談,累到了極致。
爆豪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她這樣,就算是遇上在當時看來再為難的事,花瀨都沒有露出這幅樣子。理智告訴他這已經是拒絕的信號,應該走開讓花瀨安靜待著;但在感情上,爆豪卻遲遲無法挪身,眉心間有清晰的溝壑折痕,昭示著他此刻的猶豫不決。
花瀨趴在桌前,好一會兒才將視線再度移回他身上,疑問道:“你非要在今天和我打架嗎?”
“誰說我要和你打架了?!”
爆豪一口血差點吐出來。
“不是要打架?”花瀨眉梢微微一揚,似乎挺驚訝的,“那你是要做什麼?”
爆豪理所當然地回:“我又不是瞎的,看見你這樣我還視而不見算什麼朋友。”
“所以我不是拒絕見人了嗎。”花瀨提不起乾勁地回應,過了會,意味不明地以低聲道,“再說……以後還不一定是朋友。”
她選錯人了。
找不到唯一的評判標準這就更難了。
“哈?!”
爆豪耳力不錯,直接聽了個全,臉色頓時不妙起來,“你那是什麼意思!!”
這話在他聽來可算作是“朋友決裂”的前兆發言,當下差點就要有風雨欲來的架勢,然而下一秒花瀨直接就著在他腰上綁緊的花藤將他直接扯了進來,在他足以反應前將人往下一摜,順勢抬腿壓了上去,表情未有分毫變化,一係列動作卻行雲流水轉眼就將窗邊的少年帶到上下顛倒的位置。
“……喂,你乾嘛?”
爆豪的臉都紅了。
要是換做以前他肯定在半空就展開反擊,偏偏今時不同往日,在花瀨柔軟軀體碰上他的時候,連帶著腦子裡擔憂她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都讓爆豪行動變得遲緩。
“我說的就是這樣。”花瀨眼底沒有絲毫光亮,她目前的狀態偏執且危險,這是爆豪還沒有意識到的事,少女跨在他身上,俯身靠近他的臉,手指停在他的唇邊,連掌心都有冰涼的寒意,“如果我要繼續這麼對你,你還能繼續把我當成是單純的朋友嗎?”
不想死。
按照進程下去遲早朋友都沒得做,挨個攻陷直到挑出正確的。早知道最開始就不該交朋友的。
爆豪幾乎以為她要親下來了。
更可怕的是,他清楚自己無法拒絕。
“你什麼意思?”
爆豪壓低了聲音確認,少年清晰可見的喉結悄然地在修長脖頸上來回滾動一周。
“還不清楚嗎?”
過於無起伏至不似常人說話的語調,花瀨湊近他,手指微微抬起他的臉頰吻了上去,動作相當直接,唇齒相交時發出了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裡分外突兀,聽得人麵紅耳赤。花瀨卻徑直長驅直入,絲毫不給爆豪喘息的機會,以決然的態度強硬地將他扣在地板上接吻。相比之下沒有經驗、甚至初吻都沒有失去過的爆豪根本無法招架,舌尖相觸時背脊處忍不住竄上一陣發麻的感覺。在這件事發生的前幾秒,爆豪都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甚至於在瞬間被花瀨激起了少年的反應。
掙紮地睜大眼,意識沉浮間隻能看到那片蜜糖似的瞳色。
正由上而下地俯視他,漂亮得像是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