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瀨趕到的時候將將敲響上課鈴, 也就是說, 她完美的錯過了最後一絲希望。
所以她遲到了。
花瀨站在校門口對麵的大樹下, 不出意外看到嚴格在門口巡邏的風紀委員。
她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進去。
絕對會被逮。
她決定翻牆。
即便是穿著裙子,這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花瀨連肩上的背包都沒有卸下來,輕鬆的翻越了校園矮牆——在她眼裡確實應該是如此。
然後,就出現了意外。
花瀨一隻腿已經邁到了牆的內側。
她一低頭,就看到了穿著並盛中製服外套、袖口上掛著紅色袖章的雲雀。
如果此刻是在打遊戲, 就好比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路線,卻發現那是條死路, 而造成通關失敗的電子機械音宣告。
花瀨現在的心情也沒比那好到哪去。
因為她覺得雲雀看過來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遲到,翻牆。”
雲雀的聲音冷靜而冰涼。
“你是準備自己認錯。還是我親自動手?”
“……”
花瀨有那麼一瞬間, 甚至被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嚇慫了。
雲雀身上的戰意可是毫不作假的。
意識到這點,兩人身體的機製都有了自動的反應,不知為何便打在了一起, 花瀨根本沒有抵擋的東西, 隻能以書包作為暫時的阻擋盾牌。
花瀨在思考雲雀到底是想試探他的身手, 還是真的發怒,一分心,一截發尾便被直接削了下來。
來真的?
花瀨一手抓住雲雀的手臂,借力打力,腳踩上旁邊的樹乾, 手肘猝不及防擊中了雲雀的胃部, 順勢從他手中抽了一支拐子過來。
“……哇哦。”
短暫的寂靜沉默後, 雲雀卻發出了這樣堪稱興味的短促音節。
他的鳳眼微微挑起, 過分冷淡平靜的麵容上不知為何,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不錯。”
雲雀這麼說。
花瀨感覺很不好。
太不好了。
她原本對雲雀的定位是隻凶獸,前不久還是土豪。
到現在,她決定推翻之前的所有認知。
雲雀果然,是個戰鬥狂。
說著維護校園風紀,不加以破壞,結果卻兩個人卻這麼大大咧咧的在後牆處打了起來。接著重重樹影的掩蓋,以及上課時間後花園處的冷清,花瀨想引起彆人注意此處都做不到。
雲雀已經和她交手了不下百個回合。
這麼僵持不下絕非上策。
“我要上課。”
花瀨試圖喚醒雲雀的風紀委員長之心,讓他記起自己還是這所學校的秩序維持人,不能就這麼放任學生在上課時間和風紀委員長打架。
“不必。”
雲雀十分任性的改了說辭。
“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
花瀨覺得他們之中不分出勝負,估計是無法結束。
但弗一察覺到她有放水的意圖,雲雀便會露出更加凶恨冰冷的模樣。
“手下留情是對我的侮辱。”
“……”
花瀨覺得雲雀可能是個抖m。
最後她險勝。
沒有用太多的技巧,也沒有抱著必勝的決心,但比起她來說,雲雀的格鬥技巧還稍微有些嫩了。
——即便他現在已經強過大多數人。
並且讓人驚歎。
沒有輸過後的恥辱與惱怒,雲雀的心情顯得非常之好。
“遲到翻牆的事,兩相抵消了。”
雲雀彎腰,將掉在草坪上的黑色製服外套撿起,一邊給出了最後“判決”。
“……哦。”
並盛帝王不是說著玩兒的,雲雀還真是能夠為所欲為。
不論是處罰人,還是放人一馬,都不用知會其他任何人或是老師,僅憑他的決斷便可以作為一切的依據。
花瀨不知道班級在哪裡,等聽到一節課下課的鈴聲後,她才往教學樓人聲鼎沸的方向走去。
還沒有走到目的地,旁邊消防栓的小門便打開了,裡麵坐著一個身著西服,頭戴黑色禮帽的嬰兒。
沒錯,是嬰兒。
……居然是嬰兒。
花瀨原本對這些事情也不是很了解,自然也無從知道數年後的彭格列十代目首領,教導其成長的老師竟然是一位嬰兒。
“Ciaos~”
嬰兒不僅會品茶,還會說話。
整張臉上那雙看似純真的眼睛占了不少的比例,此刻正用那雙黑沉沉的眼眸,以不帶分毫陰霾的優雅氣度,向花瀨打招呼。
“因為昨天有事要處理,所以沒來得及去把你帶回來。”嬰兒微微歪著腦袋,趴伏在他禮帽邊沿的那隻變色龍好似在那瞬間動了動,“在雲雀家住的還習慣嗎?”
“……嗯。”
花瀨不明其意,隻是保持著不變的臉色,簡單的點了點頭。
“阿綱家裡沒有多餘的房間了。”reborn你平和的語氣,不急不躁的敘述著,任誰都不會把他當作簡單的嬰兒,而會不由自主的將他視為可以平等交談的人,抑或是更高於那的尊敬存在,“雖然從你之前的經曆應該也不會介意這種事,不過還是要暫時委屈你住在雲雀家裡了。”
他的措辭可以說是很有禮貌了。
但花瀨的注意力全在彆處:從這段話體現的,她應當不是簡單寄宿在雲雀家中的關係,先前花瀨以為是“自家”父母與雲雀家父母有什麼交情才會出現如此的局麵,隻需要等待有人來接便好。可從嬰兒的話來看,她會出現在雲雀家中完全都是因為此人的一手安排。
也即是說,她可能還有彆的事去完成。
“那件事……”花瀨斟酌著開口,表情上卻是沒有分毫變動的冷若冰霜,“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
“今天放學後就開始吧。”
reborn當真回應了,並未覺得有分毫不對。
“你的時間也不多,不是嗎?”
他的語氣堪稱意味深長。
花瀨沒說話,自顧自轉身走開。
她隻是試探,說多錯多。知道想知道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