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和人是不一樣的。”太宰說, “書是死物, 拿到手就可以被掌控,人是活物,影響因素太多, 而能改變事件的隻有這個‘人’, 對於所有試圖爭搶的人而言,疑心是最不可缺少的。”
“無法徹底掌控的東西, 更多人會選擇毀了。”
厲害的東西會被人所爭搶, 優秀的人才會被競相爭奪, 而一旦超越人們一心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 就會變成爭相毀滅的東西——無法徹底掌控, 也不想讓彆人得到。
……
“花瀨?”準備將一堆備案事件委托送去倉庫的敦經過花瀨身邊時很是在意的停了下來, “……你心情不好嗎?”
“……啊。”趴在桌麵的少女正以一種平時難以想象消沉低落的氣壓維持著周遭的氛圍, 甚至在敦的詢問下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僅僅是從嘴裡吐出了最基本的單音節臉上的神色卻還留存在迷茫階段,“……敦啊,怎麼了?”
敦:“……”
敦:“應該問你怎麼了才對吧?沒問題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花瀨好像被這疑問三連打懵了, 仍然停了幾秒才回答:“沒事。”
敦:“你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泡著紅茶的與謝野轉過腦袋來:“好像從早上開始就是這種狀況了吧?我問的時候也是什麼都不說呢。”
準確來說應該是昨天和太宰吃完飯之後,花瀨已經持續這個狀態很久了。
織田作看到她這樣還嚇了一跳, 大概了解來龍去脈之後, 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太宰說的沒錯。”
當然,太宰肯定沒說錯。
這點花瀨心知肚明。
可也正因為心知肚明, 花瀨當下才十分糾結。
……到底該怎麼做?
直接放棄白蘭嗎?
就算有彆的攻略對象, 可是真的就可以……看著白蘭去死?
……說到底她本身也沒有多安全, 都是處在彆人保護下活著的,她倒是能甩手就走,可是剩下的人……
啊。
又想到那個夢了。
花瀨把腦袋埋得更深,情緒真的不是很好。
亂步蹦跳著走進來,經過花瀨時意外的什麼也沒問,隻是伸出手摸了摸少女趴伏在桌麵的腦袋,柔順的長發從指尖滑過,觸感非常好,亂步眼睛一亮,竟然拉了個凳子坐在花瀨身邊卷著她的頭發玩。
全程旁觀的敦的表情瞬間變得=口=
花瀨從眼角餘光瞥向他,一瞬間覺得敦很像一隻大貓。
亂步一邊抓著花瀨的頭發一邊讓國木田把案子拿給他看,手上還將花瀨的頭發貼到臉頰邊:“哇,這個觸感也太棒了。”
國木田:“……”
即便數天來這基本已經成了常態,可骨子裡的本性還是沒辦法讓他對這場麵熟視無睹。
再怎麼說亂步這種把花瀨完全當成洋娃娃私有物的即視感也太可怕了吧!
而且亂步就跟完全看不到花瀨這個狀態似的,坦然得過分了啊!!
“那個……”敦還在猶豫不決,“真的沒問題嗎,花瀨?”
“你彆管她啦。”代替花瀨的回答,亂步舉著文件頭也不回地回答,“消沉的時候就讓人好好消沉,總會有繼續鼓起來的時候。”
敦:“……?”
誒?
這什麼比喻?
有什麼特彆的深意嗎?
與謝野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乾活兒吧,人生總有挫折。”
敦:“??”
為什麼大家所有人都好像一副很了解發生了什麼事並且很有處理經驗的樣子啊?
敦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弱小和悲傷。
——實際上偵探社內眾人腦補的其實都不一樣。
比如與謝野,她認為花瀨可能是失戀後遺症;國木田則認為是女性生理期;亂步對事件確實有著非凡的洞察力,可惜對單純的情緒而言並沒有那麼敏銳,所以他覺得是人性格中會有的低潮期在作怪。
所以午餐時間,亂步專門買了好多甜品,由敦代步跑腿,
很快接入了一個案件。
是附近CBD區一家公司內的委托,說是一位職員突然死去。
“居然不先報警啊……”亂步掐著下巴想了想,站起來去桌上拿帽子,回頭是動作遲疑了一瞬,“花……咦?”
亂步神色有點驚訝:“你已經沒問題了?”
花瀨剛從洗手間出來,洗了把冷水臉,整個人都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