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上麵突然加上了重石,不算是無法承受,可確實是在瞬間就感到了壓力。
太宰的態度曖昧不清,看上去好像隻是在隨口說著有些離題的話,然而實際上卻完全與花瀨的情況符合,這算是巧合的事在太宰這裡根本無法用隨意的姿態當做是不經意的話。
於是花瀨閉嘴了。
她沒有再說話。
但也並不為方才的行為感到後悔,這是她從本心出發要做的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自殺方式。”太宰拍了拍褲腿上沾染的塵土,臉上又掛上了溫和的笑容,“我會回去好好研究的,拜拜。”
他就對路邊素不相識認識的花瀨很自然熟稔地做出了這一係列動作。
花瀨抱著膝蓋,對他也笑了:“路上小心。”
太宰聞言誇張地回答:“當然還是要順利死掉最好了!”
花瀨實在沒辦法對他做出這樣的“祝福”,最後也隻是用笑容目送著他離開。
隨後她重複了和太宰同樣的動作,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從角落裡站起來,走了出去。
但是是和太宰完全相反的方向,就像是刻意避開似的。
由於實在不明白現在所要做的事到底是什麼,花瀨相當無目的地在街道之間漫遊,穿著窮酸得不像話,但是長相卻很漂亮,輕易就能引起不懷好意人們的注意。
花瀨一一巧妙甩開,避無可避地就鑽進人群中。
最後抵達了一家工廠外,熟悉的人影從裡麵走了出來。
亂步。
他正一個人走著,表情有點苦惱。
沒幾步就停下,以茫然的表情環顧著四周。
花瀨知道他是迷路了。
每次不小心走散一點點,亂步就會在原地露出這樣的表情,次數多了之後就不會了,因為亂步會變得相當坦然,他知道花瀨一定會去找他,所以沒有害怕,也不會覺得無措。
隻要等待就好了。
或許是花瀨注視的時間有些長,終於引起了亂步的注意。
兩人隔著兩米半的微妙距離對望著,亂步微微撅起嘴,發出了短促的“唔”聲的單音節,看上去似乎在思考。
“你是這附近的人嗎?”亂步先開口了,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和顯而易見的不滿,“我被委托去一家工廠幫忙,結果根本就找不到地方嘛!”
花瀨先前還在麵對亂步的不滿,突然回到了熟悉的撒嬌模式,她頓了一下才回答:“有具體地址嗎?”
亂步很果斷地將口袋裡的紙條遞給她了。
花瀨猶豫了下,說:“你之前沒有找彆人求助嗎?”
說到這裡亂步就更委屈了:“因為福澤說不可以隨便麻煩彆人!現在社裡又沒什麼人,不然我才不要一個人出來呢!”
花瀨見他真的特彆委屈,慌了,連忙一疊聲地安慰:“我陪你找!我一定陪你找到!”
“……真的嘛。”亂步不高興地抽了下鼻子,“那你快點,要是遲到了福澤會覺得我沒有那麼厲害的。”
他口中的福澤,即是偵探社社長福澤諭吉。
花瀨沒見過幾麵,但各方麵都覺得對方是個厲害人物。
“我先去問口田路的方向。”花瀨走出兩步,又停下了,朝後看著亂步,“……你跟我一起吧。”
亂步:“為什麼?”
花瀨不好意思說因為知道你會走丟,總覺得亂步可能會再次上演生氣劇場。
她儘力溫和的、帶著笑容說:“我一個人去問……會害怕的,你跟著我就不怕了。”
亂步狐疑地看著她,盯了兩秒,毫無預兆地高興起來,甚至有些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果然都需要我!沒有我就是不行嘛!”
花瀨帶著笑意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