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二合一)(2 / 2)

吐得十分慘烈。

幸虧他有隨身帶濕巾的習慣,早上也沒吃什麼東西。

他一邊連聲道“對不起”一邊擦著地麵。

喬翼橋剛想安慰他,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轉移了注意力,隻覺得胃裡也是一陣翻騰。

李巍扭過頭,不敢看他們。

“沒事,多吐吐就好了。”飛行員在前麵安慰他們。

可正在難受的二人分明見到飛行員露出了好燦爛的一張笑臉。

時間就是金錢,喬翼橋也不管還想不想吐了,對著李巍“再來一次”。

然後飛行員就又做了一次。

之後又來了幾條。

到最後,李巍也吐了,攝像師也吐了。

這個組全員臉都綠了。

但李巍還是拍出了一條絕美鏡頭,眼神將不舍、震撼、遺憾、惋惜、恍然大悟等等情緒融合在了一起。他眼型本身就好看,再加上嘔吐過後眼尾通紅,顯得彆有一番韻味。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他們終於落了地。

洪霞在地麵上等著他們,可她也沒想到這幾個人一出來,就都趴在地上了。

洪霞麵露擔憂:“你們沒事吧?”

“沒事……”喬翼橋氣若遊絲,“非常……感謝……嘔……感謝您給我們這次機會……嘔……我們一定會……記得這份經曆……嘔……”

……

喬翼橋在經過短暫的休整之後,就帶著李巍他們回到了亦正校園。

至此,短片《儺》全部鏡頭及場景全麵殺青。

這次拍攝結束後,沒有殺青宴,也沒有殺青儀式。

所有人殺青之後的獎勵就是在宿舍裡昏睡一天。

連喬翼橋也不例外。

雖然電影工業化的最初衷其實是讓每個人都不那麼累,少考慮一些東西。

但畢竟作為第一次摸索,喬翼橋他們所有人還是累到不行。

不過,這份疲憊是很有成效的。

喬翼橋不用在全部殺青之後再整理素材了。

整個拍攝流程中,工業化成果最顯著的就是攝像部門。

在拍攝時,每個鏡頭完成之後,鏡頭就已經通過SDI數據線接入了現場調色的部門,之後輸出調整過的視頻信號給到了視頻管理部門。

視頻管理部門在對視頻素材進行編號存儲之後,再通過SDI和WI-FI的方式傳回現場,讓喬翼橋和攝像師重新檢查、觀看。

在導演和

攝像師確認好素材之後,所有的相關數據都進入了DMT(數據管理部門),隨同現場的調色和粗剪輯信息一並彙聚成文件,再經過編碼、儲存、轉碼,直接分發給了之後的剪輯、視效、DI調色(DigitalIe數字中間片)、聲音部門傳遞。

每一個環節都有記錄,因此哪怕某個環節出現問題或者丟失數據,都可以通過其他環節的數據進行複原。

而這套流程在每一個鏡頭拍攝之後都會走一遍,因此喬翼橋就不再需要等所有鏡頭都拍好之後,再一一確認鏡頭。

對於導演來說,這省了不少事,也讓導演的工作更加具體並具有時效性,不需要後置。

而現場剪輯的存在也能讓導演及時看到影片拍攝之後的效果,將補拍和重拍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因此,現在整個片子的數據都已經到了錢悠和辛楠手裡。

喬翼橋就可以放心大膽的睡覺了。

連續一個多月的連軸轉,再加上最後飛機中拍攝的戲份,幾乎榨乾了喬翼橋的全部精力。

但放眼全球,哪怕是在電影工業化高度發達的好萊塢,導演也都是這麼疲憊的。

喬翼橋不僅自己十分疲憊,其實整個導演組都是整個片場最為疲憊的存在。

整個導演組有近十個人,除了導演本人和一位副導演之外,每一個部門還有自己的副導演——比如負責造型的副導演、負責道具的副導演、負責對接現場剪輯和調色的副導演、負責群眾演員的副導演,等等……

拍攝的很多時候,喬翼橋都隻是在負責畫麵,而溝通各個組彆,傳遞消息,甚至有時候指導演員表演的活兒都是由這些副導演負責的。

比如之前出現的道具出現的問題,其實並不是喬翼橋去主要推進的,而是道具副導演一早進行了多個預案的設計,這樣才形成了不論出現什麼問題都有解決方案的流程。

喬翼橋經常覺得,自己手下的副導演比自己還累。

他們不光要想到很多現場可能發生的情況,在沒有具體任務的時候,也有很多位副導演也會坐在喬翼橋身後,跟他一起盯著現場情況。

拍攝的時候偶爾會出現“幾班倒”

的情況,比如群演量很大的那幾場戲,有的時候為了搶進度,N個機位同時拍攝。

喬翼橋隻要在監視器後麵就可以了,是這些副導演衝在第一線,滿場跑動,才保證了效率。

而當前期拍攝已經在細節的追求中做到了精益求精,後期部門的工作難度其實也在同步增加。

有了之前《高牆倒塌時》的經曆,這次喬翼橋確信了,自己不能再盯著剪輯了。

更何況,在有預拍攝的成型視頻之後,錢悠已經充分了解了導演的意圖。

但現實情況並沒有輕鬆很多。

因為《儺》這部短片講究的就是信息量轟炸,所以每一場次的鏡頭數量都非常多,經常需要用到快速剪輯和平行蒙太奇的手法來傳遞信息。

更何況,《儺》作為一部恐怖片,剪輯急需調動觀眾的情緒,雖然錢悠已經算是經驗豐富的剪輯師了,但麵對這部短片,還是感覺挑戰重重。

剪輯團隊可能是整個劇組最小的一個團隊。

隻有錢悠一名主剪輯,和兩位助手。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就是海量的素材,這個20分鐘的短片的素材量幾乎等同於半部電影的體量。

但留給剪輯的時間隻有一個月,比通常電影的工期要短了不少。

多虧有預拍攝視頻,才讓錢悠有了個抓手。

預拍攝階段和正式拍攝階段,他幾乎全程在場,很清楚導演需要的是什麼。

在此基礎上,他也保留了自己特有的風格,以及市場化的考量。

而這樣剪輯完的成片竟然達到了40分鐘。

他知道這樣的長度是絕對不行的。

所以,他都沒有把這一版交給喬翼橋,而是自己苦剪,狠狠地剪。

有的時候,他一邊剪輯一邊流淚。

因為他覺得拍攝的那些鏡頭都太美了,不想割舍。

為此,他不得不刪去大量群演的表演戲份,隻保留最精華、最詭異也是最美的群儺舞鏡頭。

很多時候,他在剪輯台前一坐就是一天,也不是在偷懶,就是反反複複在權衡每一個鏡頭。

總之,就在這樣的折磨之下,他完成了成片。

最終時長23分鐘32秒。

圓滿達標。

在剪輯推進的同時,視效工作也在進行。

雖然喬翼橋進行了大量的實拍,但無論是煙霧效果、詭異的氛圍都需要強有效的視效支撐。

而喬翼橋給出的要求很簡單——要儘可能的真實。

如果恐怖片看上去滿眼都是假假的特效,那就不恐怖了。

但是在這樣極度風格化的片子中想要真實是很不容易的。

幸好,雖然特效難度極大,但總體的風格是相對統一的,最難的就是如同商店、街道等等大場麵的製作。

這些場麵之中不僅僅天氣和光線需要考慮,更多的是氛圍感的東西。

地麵應該是什麼質感?演員口中的哈氣要不要擦除?是不是把他們反射在玻璃上的倒影擦除以做出恐怖效果?……

這些都是辛楠要考慮的事情。

視效不僅僅是在加工,同時也是在創作,這已經成了電影製作流程之中越來越顯著的觀點。

除了大場麵之外,最難的一段特效是在李巍飾演的角色墜樓的時候。

在墜樓的過程中,他臉上帶著的麵具要一點一點碎裂。

這個鏡頭需要特彆細膩的變化,同時兼顧光影的變化。

總之在這個鏡頭上,辛楠帶著團隊磨了幾乎一個禮拜,大到每一個麵具碎塊,小到李巍皮膚上的紋理在風中的變化,每一個細節都是一點一點繪製出來的。

她也特彆感謝喬翼橋是個實拍狂魔。

了他們在飛機上的那條實拍鏡頭(),

▏()▏[(),

調色工作就相對容易了很多。

還是那句話,這多半是喬翼橋強製要求有現場調色這一環節的功勞。

最後一步的創作,就是全片的聲音了。

聲音包括二部分:台詞、音效和配樂。

《儺》中幾乎沒有太多台詞,這部分比較好搞,配樂也有周皮皮負責,相對來說比較容易,難的則是音效的部分。

因為群演多、現場發聲的道具也很多,音效部門每天都在進行大量的擬音錄製。

在某些場景之中,音軌可能多達幾百條,這幾乎把聲音軟件都卡死了。

喬翼橋對於聲音的要求和視效一樣,都要“潤物細無聲”,這樣才恐怖。

為了達到這個效果,聲音部門還要分析影片中的每一個鏡頭——這場戲的物理空間、畫內空間、畫外空間和心理空間都是什麼樣的?

在這樣分析的基礎上,那些音效才能有的放矢的進行製作。

聲音往往是一部電影最容易被忽視的部門,觀眾在看電影的時候通常不會覺得這場戲聲音不錯,或者那場戲的聲音嚇到我了,這樣都很低級。

最終呈現在觀眾眼前的必然是一個整體的效果,聲音起到的作用就是融合、完善這個整體,帶給大家最好的視聽體驗。

最終,經過兩個多月的後期製作,《儺》的成片終於誕生了。

而這天,鄭茂導演也正好過來探班。

於是,喬翼橋就帶著鄭茂一起,懷著相當忐忑的心情走入了放映室。

影片第一次正式放映,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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