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翼橋帶著幾位主演在柏林落了地。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高牆倒塌時》和《六個麵具》都曾在柏林做過展映,也收獲了不俗的成績。
但這次來他的心情是很不一樣的。
他要在這片土地上證明自己。他必須證明自己。
喬翼橋不是一個很愛精神內耗的人,但在之前的作品之中,他不焦慮的主要原因是沒時間焦慮,每一個項目的每一次拍攝,時間都太緊了。
可《穹語》有七年時間,足夠他把每個問題都想了個遍。
而最終隻剩一個問題縈繞在他的心頭了。
這片子到底好不好看?
他很需要這次柏林電影節的競賽讓他對這件事有個答案。
他潛在的觀眾們,也很需要這份答案。
但穆勒主席似乎偏偏在和他開玩笑。
《穹語》被選為了閉幕影片,在所有影片的最後一個播放,也就是說,喬翼橋還要等半個月的時間,才能看到他的影片放映。
於是,他隻能帶著有些焦慮的心情,“享受”這場電影節了。
柏林電影節和威尼斯電影節、戛納電影節其實大同小異,都是有各個單元的放映,各種買片會,等等……
喬翼橋沒怎麼參加彆的活動,就專注看片了。
而他也發現,柏林電影節果然是一個最注重意識形態的電影節,所選的影片幾乎多或多或少的和政治相關。
他平均一天會看3-5部片子。
短短一周就看了三十多部,而且照例每一部都寫了觀後感,不然,他總覺得沒收獲到什麼。
這天,他照例在影院旁邊的咖啡廳寫觀後感,但忽然聽到了很吵鬨的聲音。
是K語。
喬翼橋朝旁邊看去,隻見在不遠處,一群亞洲麵孔把三四張桌子拚在了一起,高聲叫喊著什麼。
他不懂K語,所以隻是皺了皺眉,而旁邊也有不少來自各個國家的人,示意他們小點聲音。
但他們並不管。
在第三次被打斷思路之後,喬翼橋終於忍無可忍,決定上前去教訓他們一下。
可還沒走上去,他忽然發現這群人裡,似乎有一個熟悉的麵孔。
樸鐘裕。
要不是喬翼橋的記憶力過分優秀,很可能已經不記得這個人了。
他就是曾經剽竊華國文化,試圖拍恐怖片的K國新晉導演。
當然,七年過去了,他也不算是新晉導演了。
他之後又拍了幾部片子,都是重視效的電影,質量不好不壞,票房倒是都挺不錯的。
因為他和喬翼橋走的路線相似,所以喬翼橋對他也多有關注。
但他竟然也來柏林了?這事喬翼橋倒沒太注意。
而喬翼橋起身之後,樸鐘裕也看到了他。
樸鐘裕顯然也認出了喬翼橋,他咧嘴一笑,用十分蹩腳的英文說道
:“哈嘍啊(),
(),
他丟下一句“你的英文好差,我聽不懂你的話”,就轉身離開了。
隻留下樸鐘裕和他的夥伴們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想了一肚子垃圾話的他一句都沒說出去,好氣。
而喬翼橋回到酒店之後也沒閒著。
他知道樸鐘裕恐怕是乾了點事兒的,於是就讓小何出去打聽了一圈。
很快,小何得到了答案。
“大哥,你知道嗎,那個樸子今年也有一部片子進了主競賽,”小何說道,“是一部奇幻作品。”
“是嗎?”喬翼橋重新翻看宣傳冊,上麵有公告的所有入圍作品的名單,“我怎麼沒看到他的名字啊?”
小何給喬翼橋一指:“是這個,樸子用的是他的英文名,所以看不出來,但你看參賽地區寫的是K國。”
喬翼橋一看,還真是。
有一部來自K國的作品叫《王的旅程》,署名是“Kimi”,喬翼橋當時看到還以為是哪個K國的獨立導演,沒想到是改頭換麵的樸鐘裕。
“這片子說是奇幻史詩,你猜猜是哪投資的?”小何又問。
喬翼橋想了想:“環球?”
“沒錯!”小何點頭,“就是他們!”
這樣喬翼橋就不奇怪了。
之前環球投資的,被喬翼橋拒絕,但王逸歌執導的那部電影在五年前上映了。
口碑雖然沒有徹底崩盤,但票房血虧。
虧到連喬翼橋看到都覺得渾身難受的地步。
之後環球就沒再和華國導演有過任何合作,也憋了好幾年沒有什麼大動靜。
看來這次是把寶壓在了K國導演身上。
但喬翼橋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樸鐘裕。
畢竟……在喬翼橋心裡,覺得樸鐘裕也頂多就是個二流導演,成績和技巧都遠不如王逸歌。
也不知道是經過什麼樣的曲曲折折,最終才選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