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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菩薩啊……”
“恩人,我給您磕頭了……”
城外的難民們喝著熱乎乎的菜粥，在看旁邊還有給他們準備的帳篷和大夫，感激得直給唐蓁蓁磕頭。
唐蓁蓁一個人哪拉得起那麼多人，隻能板著臉道：“快起來,你們這是準備折我的受壽不成？”
“您受得起！”
難民們話雖然這麼說,卻都趕緊從地上起來。
城外的動靜有點大,很快消息就傳進城裡。
城內的牆根底下躺著許多人,有的是獨自一個，有的是一家子湊在一起,其中還有不少孩子，這些人的共同點都是麵黃肌瘦，眼神暗淡無光。
為了保存體力,這些人大多都一動不動，不知情的人乍一看到或許會被嚇一跳，以為是……
就在這時，一個瘦瘦的青年跑過來,表情有些激動：“快出城去，有個活菩薩在城外設了粥棚,有菜粥喝,管飽！還有大夫可以免費看病！”
聽到這話，城牆下的人全都動起來。
“你說什麼？”
“真的假的？誰會那麼好心？”
“我騙你們做什麼,不信自己出去看看。”青年也就是好心才來通知他們一聲,說完再次跑出去。
他可聽說那位活菩薩還提供暫住的地方，得趕緊去看看。
見他離開，城牆下的人都拿著自己的行禮和碗爬起來往外跑。
他們都是身上已經沒錢，又因為太臟亂找不到活的人，隻能呆在城牆這邊,偶爾去城裡找點吃的。
這些人本來隻是半信半疑，等出城後發現果然有粥棚，趕緊跑過去。
“都排好隊，排好隊，粥管夠，不排隊的沒得吃，身體不舒服的可以去旁邊看大夫。”看到又有人過來，唐蓁蓁舉著高音喇叭播放之前錄好的話。
重複兩遍後，從城裡出來的百姓也都排好隊，還好奇地張望是誰的嗓門那麼大。
唐蓁蓁在城外為了難民們忙碌時，小喜子早就回到宮裡。
今天唐蓁蓁沒再準備小龍蝦和香辣蟹之類的吃食讓小喜子帶回來，畢竟這玩意好吃歸好吃，但也不適合經常吃。
尚書房裡太子和胤禔都不在，這很正常，他們兩一個有自己的師傅，一個已經領差事，不過來也不奇怪。
當然，從胤禔將胤禩的遊戲機借走的行為，大家有合理的理由懷疑他上午是在阿哥所裡玩遊戲。
午膳結束後，胤俄有些犯懶，於是沒和胤禟搶信看。
胤禟掃他一眼後，接過信打開念起來。
“外麵的戲班子膽子那麼大嗎？連鼇拜都敢演？”胤俄聽到信中唐蓁蓁對鼇拜貓做出的解釋後語氣透著驚訝。
胤祉：“天高皇帝遠，說不定是哪個小地方的戲班子。”
“不過還彆說，唐姐姐這麼一形容我就懂了，那她的貓還確實挺有趣。”胤俄腦補了一下一個滿臉豎起來的胡子加上一對凶惡眼神的男人後，話中帶笑。
胤禟唇角也帶出一絲弧度：“若真如唐姐姐所說，演鼇拜那人八成和他有仇。”不然怎麼會這麼個令人發笑的扮相。
阿哥們就著這個話題聊幾句後，胤禟繼續往下念。
當胤俄聽到唐蓁蓁邀請他們去莊子裡玩時，他立刻激動起來，尤其是聽到信裡說帶他們釣魚、釣蝦。
“我還沒釣過蝦，是像釣魚一樣嗎？”胤俄十分感興趣，恨不得現在就出宮去試試。
胤祉想了一下道：“應該差不多吧。”
“原來那些蝦蟹還真是唐姐姐養的，怪不得味道這麼好。”胤禩說話的同時，心裡也有些意動。
不止是他，光想想上次去莊子的愉快一天，哪個阿哥不意動呢，就是胤禛都不例外，隻是他知道不可能，便不去想。
等到胤禟把信念完後，胤俄趴在桌子上碎碎念：“我好想去啊……”
之前唐蓁蓁沒邀請時他就想出宮，現在她邀請了，胤俄人還在宮裡，心早就飛到宮外去。
“彆想了，想也沒用。”胤禟說完，將他從桌子上拉起來。
休息完了就該去曰射殿，阿哥們也都跟著起身。
今天胤禔不在，胤禩不用再蹭胤禛的自行車後座，而是和他們一起騎車從尚書房出發。
一路上，胤俄依舊念叨個沒完，但阿哥們多多少少都有些習慣了，隻當是耳旁風。
皇宮裡的人也都習慣阿哥們在宮裡騎自行車，聽到清脆的車鈴聲就知道是他們過來。
來到曰射殿後，大家騎馬的騎馬，射箭的射箭。
經過胤禔的幾天教導後，胤俄箭法明顯比之前好很多，但今天大概是不夠專心，卻是接連幾箭都直接脫靶。
胤禟注意到後開口：“彆想了，好好練箭。”
胤俄心思早就不在這裡，怎麼可能沉下心來練箭。
他又射出幾箭後，垂下手道：“不練了，我去找太子二哥去！”
“皇阿瑪在宮裡，你去找太子也沒用。”他剛要轉身，胤禟一把將他拉回來。
胤俄不是不知道這點：“我去試試嘛，說不定有戲呢？”
“想要有戲，除非你直接找皇阿瑪說去。”胤禟道。
胤俄聽到這話，猛地搖頭。
平常沒事他都不敢去找皇阿瑪，更彆說去跟皇阿瑪說要出宮的事，胤俄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做不到。
“不敢去就好好練箭。”胤禟說完，想想又安慰一句，“等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出去。”
胤俄反正是不敢去找康熙說的，隻能蔫蔫地回到靶子前繼續射箭。
當天晚上，阿哥所。
天黑以後，阿哥們再次來到胤俄院子裡一起玩遊戲，包括胤禔在內。
胤俄直到這會心裡還惦記著出宮的事，等看到太子過來時，還是忍不住湊到他身邊。
“太子二哥你喝茶。”胤俄將桌上的茶盞端起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胤礽沒接茶，而是淡淡地問：“有什麼事直說便是。”
“那個……”胤俄大概也是知道這事有難度，欲言又止一會後先將唐蓁蓁那封拿給他看。
胤礽伸手接過來，看完就懂他什麼意思。
“唐姐姐難得邀請，太子二哥你可以再帶我們出宮一趟嗎？”胤俄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皇阿瑪在宮裡，這事你跟孤說沒用。”胤礽說完，心裡想的卻是，帶他們出去沒戲，自己倒是可以抽空去一趟。
胤俄又求了他一會，見他這次完全沒有要鬆口的意思，隻能放棄。
這天晚上，胤俄頭一次覺得手裡的遊戲不香了，看到不遠處的胤禔玩得格外帶勁，頭也不抬就算了，時不時還喊一聲，麵上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
*
次日，金鑾殿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後，一位大臣上前一步：“臣有事要啟奏皇上！”
“何事？”寶座之上，康熙一身耀眼的龍袍，看起來威嚴而又有氣勢。
“回皇上的話，臣昨日下朝時在京城看到不少難民，派人去打聽後得知這些難民都來自於甘肅……”
殿上的其他大臣們聽到這話，個彆人臉色微變。
康熙記性很好，略一思索就想起來，當即有些動怒：“甘肅去歲十幾地遇旱災，朕不是已經命戶部撥銀賑災，還免去當地一年稅收，為何還會有難民？”
“皇上息怒——”
天子一怒，滿殿的大臣都跪下來。
“戶部尚書！”康熙眸光微冷地掃過底下後，點出其中一個。
“甘肅的賑災款臣撥下去了，至於為何會發生這種情況，臣實在不知。”
康熙又點了幾個相關人員出來，結果倒好，一個個都是一問三不知。
“朕養你們是乾什麼吃的？”康熙已然在爆發邊緣。
“皇上息怒！”
大臣們將頭埋下來，根本不敢抬頭。
常寧身為親王自然也是要上朝的，見場麵就這麼僵持下來，如果沒人打破的話，還不知道要在殿裡跪多久，在心裡將那些官員罵了一通。
真是一群廢物，這點事都乾不好……
先不說跪著有多不舒服，主要常寧還惦記著回去打遊戲，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他用餘光往左右看看，眼見其他大臣全像啞巴一樣，在心裡繼續罵兩句後，覺得大概隻能靠自己了。
“皇上，臣有事啟奏。”
這事怎麼也牽扯不到常寧身上，見他這會有話說，康熙語氣不怎麼好：“說。”
“啟稟皇上，城外的難民昨日已經被安頓好，如今難民們都在城外不遠的地方……”
常寧之所以知道這是，是因為府裡的下人知道他常去唐記小吃鋪，而且和老板關係不錯，所以在聽說城外的事後立刻跑來告訴他。
常寧當時沒多想，隻感歎了一下她心善後，從府裡派出一些人手去給她幫忙，還讓人帶了點銀票表示自己的支持。
康熙聞言，倒是高看他一眼：“恭親王先起來吧，你這次做得不錯。”
“謝皇上！皇上謬讚了，此事非臣所為，乃是城南一位唐老板的善舉，臣隻是在聽說後儘了點綿薄之力。”常寧倒是沒居功。
康熙聞言心裡一動，猜到他說的應該是那位“唐姑娘”。
難民已經被安頓下來，康熙就有功夫直接去追究責任。
康熙一般不罵人，但他真罵起來時，絕對能令人無地自容。
當天早朝上，和這件事相關不相關的大臣們都被康熙訓斥一通，等到終於散朝時，大臣們的腦袋還抬不起來。
散朝後，常寧被康熙留下來，帶到禦書房詢問難民的具體情況。
“回皇上的話，唐老板不光心善，而且十分細心，不但設粥棚給難民們施粥，還請了大夫給他們免費診治，另外還在城外放了許多帳篷，讓難民們有容身之處。”
常寧昨日聽到府中人傳回來的話時心裡都很佩服，因為類似的事也不是沒人做過，但大家最多設個粥棚，而不會像她這樣方方麵麵都考慮周到。
康熙聽得暗暗點頭，覺得她確實是在很認真的做善事。
一個願意費心思做善事的人，總歸不會是什麼壞人。
“城外難民一共有多少？”
這卻是問到常寧了，隻能搖頭：“臣不知。”
見他搖頭，也就是看在他好歹比滿朝的大臣強一些，好歹還知道這件事的份上康熙才沒動怒。
又問他幾個問題後，康熙擺手讓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