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如獲至寶,抱著不撒手。
兩個人在小區裡來來回回逛了將進兩小時才回家。
屋裡有中央空調,白沐沐又熱又累,正想在沙發上葛優躺,卻被陸言拉了起來。
陸言:“小白小白,你是不是很熱?”
白沐沐點頭。
陸言拿了個杯子,拉著她一樓的洗手間裡,打開水龍頭開始往杯子裡接水。
白沐沐以為他要喝,正想勸,陸言直接將接滿水的杯子舉到白沐沐頭頂,手一歪——
一杯水從白沐沐頭上澆下來。
白沐沐懵了。
可是下一秒,陸言又接了一杯水,也澆到了自己頭上。
然後,樂嗬嗬地說:“陳媽媽說了,這樣是降暑的最好方法,是不是不熱了?”
白
沐沐原地站了三秒,才問他:“陳姨一直這麼做嗎?”
陸言認真點頭:“是呀!她讓我熱了就這麼做。”
他似乎,一點也沒覺得這種做法有什麼不對。
白沐沐從旁邊拿了個毛巾,先把自己身上的水擦了,又給陸言擦,一邊擦一邊說:“這麼做是不對的,熱我們可以吃冰淇淋,可以吹空調,千萬不要涼水澆頭,時間長了會頭疼的。”
陸言馬上樂嗬嗬點頭:“知道啦!”
-
當晚,白沐沐躺在床上不敢睡
她怕今天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明天醒來時,她依然會趟在那個病房裡,連抬手都要拚儘全力。
還好。
第二天一早,白沐沐醒來時,她依然在書裡。
今天要去見陸言的母親。
白沐沐化了淡妝,口紅特地選了明亮的西柚色,衣服也選了一條沒有攻擊性的淺色拚接長裙。
她走到主臥門口,敲了兩下門,問:“小言兒,起床了嗎?”
裡麵靜悄悄。
難道是還沒起床?
白沐沐等一下要跟陳姨去見陸言的繼母。
以她的經驗,陸言這種情況如果起床發現她不在,可能會驚慌不安。
在門口做了一下心理鬥爭後,決定進去叫陸言起床。
白沐沐推門而入。
主臥的大床上,陸言很大一個人蜷縮在小角落裡。
白沐沐走過去才發現,陸言眼睛閉著,微微顫抖的睫毛上滿是水汽,臉頰上大片大片淚痕。
“怎麼哭了?”白沐沐蹲在床邊,雙手拍了拍陸言的肩膀。
陸言晃了晃身子,一點也不願意起來。
白沐沐昨天答應過他,去哪都要帶著他,沒辦法,把臉靠近陸言的耳朵,稍微提高聲音說道:“起床啦!太陽曬屁股啦!”
陸言皺了皺眉頭,撅著嘴巴,非常不情願的睜開眼睛。
似乎是心情不太好,表情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他睜開眼後,看著眼前的白沐沐,眨眼。
又眨眼。
“今天我們……”
白沐沐剛想開口給他說今天要去陸家的事情,陸言突然露出驚喜的表情,“小白!”
他說著,張開手摟住白沐沐的脖子,高興的不得了,“小白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陸言畢竟是男人,力氣大,加上他
本人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激動,抱的白沐沐有些喘不上來氣……
“冷,冷,冷靜……”白沐沐隻覺得呼吸困難,兩眼有點發黑,“鬆一下手。”
陸言遲疑了一下,把手鬆開。
他看見白沐沐臉色不太好,以為她生氣了,不禁有些緊張,乖乖坐在床上,說:“小白,你,你彆生氣,我保證聽話,保證不惹你生氣,你能不能……不,不要走?”
白沐沐低頭順了順氣,聽陸言語氣有些不對,抬頭才發現,他的眼眶又紅了……
“怎麼了?”白沐沐嚇一跳,她伸手捏了捏陸言的臉蛋,“哭什麼?”
陸言吸了吸鼻子:“我不哭……你能不能不要走……”
越說,眼淚約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不走呀,誰說我要走了。”
白沐沐皺眉。
而且她在原來世界都涼透了,還哪有地方可以去。
“你,你……”
“你是不是做夢了?”白沐沐這才反應過來。
一般人是可以分清楚夢境和現實的。
陸言這個情況,很可能分不出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
“做夢?”陸言歪著腦袋,一臉迷茫。
白沐沐笑了笑,溫柔和他解釋:“做夢就是睡覺時看見的東西。”
陸言眨眼:“這個叫做夢啊?”
“對呀。”白沐沐拉著他的手問他,“說吧,你夢見看見了什麼?”
陸言有點明白,開始回憶:“我夢見了……我夢見了……”
他回憶的時候,嘴巴撅嘴,表情越來越難過,開口道:“我夢見了小白走了,因為我不聽話,我摔壞了小白的杯子,你就走了,說再也不回來了……”
陸言說著,眼淚就忍不住流下來。
在他僅有的記憶裡,白沐沐是對他最好的人。
白沐沐雖然才來了一天,卻是陸言生病十幾年的日子裡最快樂的一天。
他害怕她走。
他不想再像以前那種被整日關在屋子裡,沒有陪他說話,沒人陪他玩,更沒人給他買糖吃的日子。
白沐沐找不到紙,乾脆用手幫他擦眼淚,一邊擦一邊說:“不哭了,你知不知道夢是反的。”
陸言:“啊?”
白沐沐站起身來,拍了拍陸言發頂的頭發,對他說:“意思就是說,夢裡的事情和現實是反過來的。”
陸言歪著腦袋,盯著白沐沐,認認真真思考了好幾秒,好像突然想明白了:“那就是小白不會走的意思,對不對!”
白沐沐點頭:“對,不會走,就算走,也會把你帶著。”
白沐沐:我因你而來,自然不會把你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