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誰都沒想到,這兩個人進來不是來看衣服,而是來看畫的。
顧曉看向白沐沐。
兩個男人誤會了,其中一個身材偏瘦的男人問她:“請問這些畫是你畫的嗎?”
白沐沐趕緊搖頭:“不是,是我朋友畫的。”
牆上一共掛著六幅畫,大小不一。
那個瘦男人在展位裡轉了一圈,將六幅畫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灰色的名片夾,取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白沐沐,“我是一個畫廊的老板,非常喜歡這幾幅畫,如果您朋友願意出售,請隨時聯係我。”
白沐沐接過名片,快速掃了一遍上麵的信息。
這個男人叫應融,是北城清河畫廊的主人。
“應先生。”白沐沐先喊了對方的名字,之後說,“正好我們也是北城的公司,我回去問一下我朋友的意見。”
白沐沐也將自己的名片交給應融。
應融接過名片後,也看了一遍上麵的信息才把名片裝起來,他又看了一遍牆上的畫,問白沐沐:“白總,我的問題可能有些唐突,請問這位畫家是什麼年齡?是不是並不太大?”
每個人畫出來的畫都和之內心世界有很大的關聯。
陸言的心智類似孩童,內心純淨,畫出來的畫自然也是乾淨生動的。
白沐沐遲疑了一下,沒有把陸言真實情況說出來,指示搖了搖頭,道:“並不是。”
應融接觸過許多畫家,見白沐沐這態度,也猜出了三分原因。
他沒有再繼續追問,隻是客客氣氣道:“好的,白總,如果這位畫家願意出售自己的作品,我也願意和他長期合作,希望您把我的話傳達給他。”
白沐沐應下來。
白沐沐知道,如果她替陸言答應下來,承認這些畫是要賣的,陸言肯定也不會生氣。
可她認為,陸言是這些畫的作者,應該他自己說了算。
陸言一直想賺錢,如果他的畫真的可以賣錢,對他的自信心建立非常有好處。
-
白沐沐他們一行人是展銷會結束第二天中午的飛機。
一早,白沐沐就打車去了南城市中心商圈,想給陸言買一個禮物。
如果是送給一般才成年男性,白沐沐肯
定直奔商場,手表鋼筆袖扣選一選。
陸言不同。
他的心智更像是孩子,不喜歡沉悶的東西。
白沐沐在商場逛了一圈,最後又逛到了文具店。
文具店裡秋季楓葉筆正熱銷。
白沐沐看了看,雖然她送什麼陸言都會高興,可出來一個星期,隻買幾支筆,幾個筆記本送給他有些太過於寒酸了。
她在文具店裡轉了一圈又離開了。
最終進了步行街門口的大樂高店,在店員的推薦下,買了個經典款的瓶中船。
當天下午,白沐沐坐的飛機抵達北城時已經是下午4點鐘。
她沒有回公司,直接提著行李箱打車回家。
她下飛機時給陸言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到北城了,一會就回家。
當她乘坐的出租車到小區門口時,白沐沐看見陸言早早就等在了那裡。
白沐沐這邊剛下車,還沒拿行李,陸言已經衝了過來,“小白!”
傭人趕緊跟了過來,向白沐沐解釋:“白小姐,少爺知道您飛機到了,一定要在門口等您,我們勸不住。”
北城現在的天氣屬於早晚冷,白天熱。
陸言穿著長袖襯衫,額角有汗珠落下。
白沐沐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問:“熱嗎?”
“不熱!”陸言笑著搖頭,彎腰握住白沐沐的手,拉著他往家裡走。
男人的動作很自然。
剛才出租車上司機空調開得溫度低,此時陸言牽著她,白沐沐隻覺得掌心非常溫暖。
她抬頭看著陸言的背影,這才第一次意識到——她想他了。
看見他,她真的很高興。
兩人進了家門,白沐沐就把行李箱打開,道:“我給你買了禮物。”
“禮物?”陸言跑過來,也蹲在行李箱的旁邊,眼巴巴的等著。
白沐沐將瓶中船的盒子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陸言從來沒玩過樂高,“是遊戲嗎?”
“算是吧。”白沐沐解釋道,“這個叫樂高,是一種積木,我去洗個澡,晚上教你拚。”
今天的南城最高溫度32度。
白沐沐早上為了給陸言挑這個禮物,在南城的步行街逛了一上午。
早就累劈叉了。
這會恨不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可澡還是要洗的。
看著陸言這麼期待她回
來,她也不忍心丟下他自己去睡覺。
陸言想纏著白沐沐,又不敢不讓她去洗澡,隻能抱著瓶中船的盒子點頭:“那我等你……”
白沐沐回房間洗了個澡。
用毛巾包裹著頭發,穿著一件休閒長T恤從浴室走出來。
她剛出來,就看見陸言坐在梳妝台旁邊!
“你怎麼在這裡?”白沐沐下意識拉了拉T恤的下擺。
陸言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因為,因為我想你了,我想你洗完澡出來第一個就看見你……”
陸言的理由永遠都是這麼簡單。
他在這裡,隻是因為他想早點見到她。
如此而已。
白沐沐忍不住笑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陪你拚樂高。”
“好!”陸言點頭。
-
彆墅二樓的兩個小房間已經打通成了一個大房間。
白沐沐上個月訂購了一些做衣服的人台、工作台這些都放在裡麵。
白沐沐將樂高的盒子拆開。
將裡麵一袋袋積木拿出來,又把說明書拿出來,教陸言拚樂高。
開始時陸言不會拚,白沐沐隻是讓他幫忙找積木。
他找著找著,找出了竅門,很快就會自己拚了。
等陸言會自己拚了,白沐沐坐在旁邊當指導。
隻有他看不懂說明書時,她才會教他。
拚樂高的人都有一種強迫症,就是恨不得一天就把它全部拚完。
白沐沐和陸言也一樣。
他們中間吃了個晚飯回到工作室急需拚。
一直拚到晚上10點多,終於把瓶中船全部拚好了。
“完成!”陸言高興的將瓶中船舉起來,“完成啦!”
剛高興了一秒,手一滑……
“啪”的一聲,瓶中船摔在了工作台上,一下摔成了好幾塊,地下掉了好幾塊積木。
陸言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對不起……”
“沒事沒事。”白沐沐把地下掉的幾塊積木撿起來,根據印象,幾下又把瓶中船拚了回去。
等她拚好,在工作室裡看了一圈,最後指著書櫃的空格問陸言:“放在這裡好不好?”
陸言點頭:“好!”
白沐沐將瓶中船遞給他,說:“自己去放吧?”
剛才陸言已經摔過一次,這次白沐沐要把瓶中船再給他時,他連接都不敢接,心
虛的說:“小白,你放吧。”
白沐沐搖頭:“這是我送你的禮物,當然要你自己來放了。”
陸言搓了搓手,有些緊張。
白沐沐笑著安慰他:“摔了一次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下一次做好就好了。”
陸言看著麵前的瓶中船,想去拿,又有些害怕。
他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伸出手,慢慢的將將瓶中船拿住。
轉身。
小心翼翼將瓶中船放在書櫃的空格中。
直到確定放穩了,才把手拿開。
等瓶中船放穩了,白沐沐不忘鼓勵他,“你看,你不是做得很好?”
陸言仰起頭,看著自己第一個拚成的樂高,心中滿滿都是成就感。
白沐沐今天又是逛街又是趕飛機,又陪著陸言把樂高拚完,整個人都快累散架了,她看了眼時間,道:“走吧,去睡覺吧。”
一提到睡覺,陸言輕輕咬了咬嘴唇,沒有回話。
“怎麼了?”白沐沐伸了個懶腰,恨不得下一秒就飛去床上。
陸言伸手拉住白沐沐的手,也不說話。
白沐沐看著他,以為他是想讓她講故事,好脾氣的勸說:“小言兒,我今天真的超級超級累了,先去睡覺了。”
她說著,想走。
陸言依然死死攥著她的手不鬆開,也不說話。
白沐沐看他:“怎麼了?”
陸言突然咬著嘴唇低著頭,過了好幾秒,突然張開雙臂抱住白沐沐,將頭低低的埋下來,道:“我今天一定要和小白一起睡!”
白沐沐:!!
陸言死死抱住她:“你要不答應,我就,我就,我就不鬆手了!”
白沐沐大腦一下子有些不夠用了,“那個……小言兒,我真的很累了,我們不太方便睡在一起。”
白沐沐真的是把自己最後一點體力都耗儘了。
陸言也感受到白沐沐很累,這才讓了一步,“那,那你睡覺,我在旁邊看著行不行?”
白沐沐:……
陸言小聲說:“我真的很想你……我知道你要去出差七天,每天都扳著指頭算日子,一天一天倒計時等你回來,為了讓你開心,其實我還寫了好多漢字,都忘記告訴你了,我,我……”
書房裡非常安靜。
陸言的聲音裡帶著很濃的鼻音。
但他沒有哭,
白沐沐心裡卻像被無形的手抓住了一樣,心疼得不得了。
白沐沐默默歎了一口氣,因為太累了,大腦能處理的信息不多了,她沉默了幾秒,最終做出選擇:“好吧,一起睡。”
“好!”陸言聽見她答應,高興得不得了!
白沐沐還不忘補一句,“就今天一天,明天要自己睡。”
陸言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點頭:“嗯,今天一起睡。”
白沐沐:嗯?好像哪裡不對。
算了。
白沐沐睡習慣了隻記得床,所以還是選擇在睡在她的房間。
白沐沐本來以為,她今天很累了,體力全部耗儘了,腦袋隻要一沾枕頭就能睡著。
本來也確實是這樣的,當她洗漱過後躺在床上,腦袋碰上枕頭後馬上有困意襲來。
在她覺得自己要睡著時,腰突然被人從後麵摟住。
白沐沐:!!!
陸言像八爪魚一樣把她抱在懷裡。
下一秒她聽見陸言說:“小白,我好喜歡你,好想天天和你一起睡覺。”
陸言是個成人。
按年頭算已經二十三歲了。
胳膊自然是要比女人結實有力。
白沐沐感覺到陸言下巴在她肩窩處蹭來蹭去,緊張的一動都不敢動。
腦袋裡已經開始冒出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