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不是蠢人,她雖然不知道薑瓷是不是故意說的那些話,但是那些話對她來說簡直是醍醐灌頂!
顧家重男輕女,這是肯定的,同樣是兒女,顧念就算成績好,也止步初中畢業,義務教育結束後就被勒令回家務農。而顧章就不同了,他被一路供著讀到高中畢業,隻是高考失利沒考上大學。
今年高中畢業後,顧父就迫不及待花大價錢疏通關係,讓顧章去鎮政府。
她還疑惑過,家裡哪有那麼多錢賄賂關係,現在看來全出在她身上,她笑自己就算重生了,也不見得比父母會算計。
既然他們不仁,彆怪她不義,他們之前的情分早就在上輩子就消磨殆儘,顧念決定,這輩子她要為自己而活。
她回家了,在這之前,她寫了一封信,告狀信。
並且將這封信交給了閨蜜,隻要她三天內沒有親自問她要信,就把信去縣裡投到信、訪、辦。
這個舉動無疑是釜底抽薪,如果不成功,她必定是眾矢之的。
不過顧念沒有猶豫,前世她死在病床上之前的那段日子,這些人都沒有來看過她一眼。
既然他們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是一家人了,她反撲合情合理吧!
下午三點,顧念回到了家。
正巧她家裡所有人都在,顧念沒有猶豫,將要退婚的要求說了,然後被顧父一巴掌扇到了臉上。
即使已經不對父親抱有一絲期望,但狠辣的巴掌還是讓顧念的臉和心都痛到了極致,幾乎是哭著說出自己一定要退婚的話。
顧家夫妻是故意等顧念回來的,今天一大早顧念就說要退婚,夫妻倆沒當一回事,不過在中午回來吃飯時,聽到兒子說顧念去了薑家,還是把他們氣夠嗆。
顧父被挑戰了作為一家之主的權威,心中怒氣最盛,所以在顧念說完話後,就迫不及待賞了她一巴掌。
兩口子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顧母狀似心疼伸手要抱顧念,無奈說道:“念念,前麵不是還好好的嗎?薑家那孩子有什麼不好的,高中畢業長得又帥,你為什麼一定要退婚!聽媽媽的,彆倔了,回頭我和你爸帶著你去薑家道歉,他們不會計較你去說退婚的事。”
顧念捂著紅腫的右臉,後退一步避開顧母的擁抱,目光掃向看戲的顧章,冷笑一聲道:“你們口口聲聲全是為了我好,可實際想什麼你們自己知道,為什麼選薑家結親,不就是為了他家的六千塊彩禮。正巧,顧章高中畢業你們想把他弄進政府單位裡,人家就要八千塊,你們沒有,就想著把我嫁出去收彩禮,好拿錢給顧章鋪路。”
薑家表麵看著不錯,可薑瓷就是一個崇尚暴力的混混,而且薑家拿了這些彩禮後家底被掏了個乾淨,以後我嫁進去沒準還要還債,這些你們心裡門清,但還是為了錢,選擇閉口不談。”
聽到這裡,顧母僵著臉,給丈夫使眼色示意他先彆輕舉妄動,開口準備再勸顧念。
顧念毫不猶豫打斷,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勸我,彆白費功夫了,這婚我一定要退,把彩禮全部還給我,不然我就去縣裡舉報你們賄賂公務人員,到時候你們都去坐牢!”
顧父麵部急劇抖動,伸手就要打顧念。
優哉遊哉坐在椅子上的顧章也按捺不住了,臉上表情猙獰可怖,顯然是知情的。
“你打!我信已經寫了,上麵有賄賂的時間地點人證,如果明天下午見不到那些彩禮,那封信就會出現在縣裡!”顧念絲毫不畏懼,反而迎上顧父的手掌,眼神裡滿是堅定。
其實這些是沒有的,但兵不厭詐,不管如何都要把對方震住。
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默,顧母看著顧念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樣可怕。
顧念沒有繼續聽他們說話,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鎖住門。
顧父怕這件事鬨大,到底還是沒有敢把顧念拖出來掃地出門。
回房間的顧念捂著急速跳動的心臟,心裡不斷為自己加油打氣。
不管如何,都要為自己爭取一個機會,總好過絕望躺在病床上,被彆人支配生死,那麼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
農村的夜晚靜謐寧靜,此時沒到盛夏,不然房前屋後全是各種小動物的叫聲。
今晚難得有月亮,王翠把院子裡的燈打開,擺了瓜子花生,讓看書的薑瓷吃。
薑父喜歡旱煙,坐在院子裡卷煙絲。
昏黃的燈光讓氣氛十分溫暖祥和,也是王翠一直想看到的畫麵,她不求兒子有多出息,隻希望他像現在一樣就好,一家人安安穩穩過日子。
坐在椅子上看書的薑瓷不知道王翠的想法,從中午開始,薑瓷已經複習完了高一語文的第二個部分,很多知識他都知道,隻是時間長了忘記了,重新再看很快就能消化。
看著一旁看書看得十分認真的兒子,王翠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捅了捅身邊卷煙絲的丈夫,示意他看認真看書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