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慎在下班前, 望了眼外麵的助理區。
給了個司一涼涼的眼神。
司一秒懂, 走了出去。
過了五分鐘, 他就回來了。
而外麵的助理區,今天依舊打扮得花枝招展、卻精明能乾的徐嬌,特意抹了個正紅色的唇釉。
正要進去送文件。
卻聽見了後麵一聲驚呼。
“你們聽說了嗎?業務部的老大查出腫瘤了。”
“啊?真的假的?”
“說是三天前,他進了老板辦公室,坐了十分鐘。”
“呀!他忘記了嗎!”
“真倒黴了啊?!”
“這是第幾個了都?”
徐嬌一頭霧水, 但隱隱覺得這八卦內容對她而言,是個不友好的消息。
她伸手, 就弱弱地在一群助理裡問。
“怎麼回事啊?”
公司的業務實在太多。
範圍極廣。
一個助理無法完成跟所有部門的對接工作。
徐嬌屬於生活助理。
統籌霍司慎訂機票、酒店, 日常訂餐, 或者是泡咖啡的這類事宜。
她也是除了司一之外, 這群人裡最常進入辦公室的人。
來了不到一周。
已經進了十幾次老板的辦公室了。
徐嬌的心突突地跳。
“新員工入職,沒告訴你嗎?”
戴框架的一個中年男人, 抱著啤酒肚靠在椅背上。
“手冊上有寫, 跟老板保持距離。”
徐嬌愣了愣。
她知道啊。
“不是潔癖嗎?”
中年男人的表情, 頓時帶著某種高深莫測。
壓低了聲音。
小心地看了眼總裁辦公室。
“老板, 命裡帶煞。”
徐嬌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嗯?周哥,這不是迷信嗎?”
“你沒加公司群嗎?哦,你來得晚, 之前人事部的主管跟老板麵對麵說了一句話,腦溢血住院,直接退休在家了。”
“行政部那個, 跟老板握手,嘶……回家路上就車禍了。”
“還有你前任,正常走路直接崴到腳,傷了韌帶,動手術,三個月不能上班。”
徐嬌越聽臉越白,“巧、巧合吧?”
“你不信也行,反正老板克死了親爸,還克死了老婆,家裡聽說都死的差不多了。”
徐嬌的手一抖,剛倒了水的馬克杯,就摔在了地上。
旁邊的中年男人,更是看了眼,“徐嬌,你昨天不是說,新買的包還沒用就壞了?貌似你晚上跑步也摔了一跤,膝蓋是不是磕破了?”
“哎,得去醫院看看,萬一沒骨折,但韌帶斷了呢?你走路痛不痛啊?”
徐嬌的嘴唇都要失去顏色了!
她確實覺得這幾天倒黴,但從來沒多想。
這是因為接觸了霍總?
她、她可是每天都去給他送咖啡的!
“那、那我還能不能進他辦公室啊?”
徐嬌怕了。
摔到的膝蓋也瞬間覺得特彆疼。
“哎,是你的工作,你說呢?而且,你沒發現咱們的工資都特彆高嗎?換家公司,助理崗位能有這個數的一半?”
中年男人嘖嘖出聲。
“我反正是為了養家糊口,沒辦法。”
旁邊的娟姐也點頭,“我兒子以後要買房娶媳婦。”
“我女兒要出國留學,學費多貴啊。”
“想買房呢,缺首付。”
大家紛紛開口。
徐嬌都傻了,“那麵試怎麼不說清楚?”
“你在試用期呀,不想留,可以走。總不見得,麵試時候,人事部就亂說老板克人吧?”
徐嬌的臉徹底白了。
而正六神無主,她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司一的聲音,很快響起來,“拿下打印材料,進來。”
徐嬌嘩啦一下,站起來,又坐下!
腿軟!
她的腿,有點軟了!
克人……命裡帶煞……這麼迷信,她是不太相信的。
但是大家說的都煞有其事,而且誰會拿彆人的悲劇胡編亂造,人事部老大得腫瘤的事情肯定是真的了。
徐嬌站也站不起來。
*
霍司慎眯眼,透過玻璃看著外麵臉色慘白如紙的女人。
薄唇緊抿,透著一絲涼薄的嘲諷。
黑眸更是冷酷似冰。
果然。
什麼牛鬼蛇神,隻要聽到他的這些事跡,一秒就能被嚇退。
不管之前多巴結他,現在都恨不能離他十米遠。
他闔眸。
腦海裡卻不由閃過女孩的聲音。
她說自己不怕,什麼都不怕。
霍司慎睜開眼眸,冷峻神色中緩緩浮現了一絲暖意。
“走。”
司一拿著打印資料,立刻跟上。
*
回到家,果然顧師師穿了一身新買的少女款圍裙在做飯。
粉紅的點點,襯得她渾身都特彆柔軟。
“今天的晚餐,是海鮮濃湯配龍蝦焗飯。”
顧師師以前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這樣高級的料理。
霍司慎才剛到門口,她已經屁顛顛地、等不及來顯擺了。
司一明顯能感覺到,老板挺拔的身軀都變得柔和似水了。
“嗯。”
連吐字的氣息,都帶了點平時沒有的溫柔。
司一嘖嘖稱奇。
“那你去洗手吧~”
顧師師立刻歡快地蹦回廚房。
霍司慎望著她的背影,馬尾辮在她窈窕的身後,一蕩一蕩,跟個蝴蝶翅膀一樣。
不由嘴角也有了弧度。
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有多久沒人到門口來迎接他了?
從前的事情,都快從記憶裡淡化了。
現在,隻有她。
他心情極好,連帶著看厭惡的東西,都有了幾分濾鏡。
“誰讓你來的。”
難得,他的話風沒以前恐怖。
被厭惡的東西——秦如海,一直在客廳等他。
聞言嘴角就是一抽。
“大哥,定期的全身檢查,記得嗎?”
“放我鴿子啊。”
霍司慎的腳步一頓。
最近三餐正常,睡眠……也多了些。
他確實忘了。
讓司一另排了會議。
“今天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