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師去畫室教課,開始一天的忙碌。
而霍司慎八點才從自己的臥室,洗漱了出來,換上一套正裝,到餐廳用早餐。
他一聲不吭,但卻比平時晚了足足一個小時。
廚房大叔都靜若寒蟬。
最後來接人的司一,更是覺得太陽大概從西邊出來了。
老板沒有晨跑。
老板早飯吃晚了。
甚至……還沒到公司,已經想著晚上翹班了。
“最新的電影清單,再送一份給我。”
“訂今晚的場次。”
司一默默答應。
上次看電影沒有成行,這次要補償她。
霍司慎沒覺得任何異常,坐進了後車座,就翻開了昨晚遺留、最終也沒完成的工作文件。
“早上的會議,推遲一小時。”
他還沒來得及看資料。
司一:“……”
從此昏君不早朝……老板,真是墮落到沒邊了!
他都不好意思提醒老板,這都還沒結婚呢。
結婚之後,還了得嗎?
*
而此刻的陳家宅子。
客人們陸陸續續都到了。
陳可欣跟在自己奶奶身後,把眾人帶到了她奶奶的收藏大展廳裡。
幾乎所有跟陳家交好的家族都很清楚,陳家老太太很喜歡古典的藝術作品。
從玉石,樹雕,到水墨畫,甚至一些古董瓷器、木質家具,她都很愛收藏。
每次收到什麼稀罕物件,就會邀請好友們來家裡觀賞,辦個小範圍的茶話會。
而隔一陣子,她就會搞個圈子裡比較有規模的聚會,把一些名流、大師請來,一起品鑒她的藏品。
對於收藏家來說,顯擺藏品是一個很重要的儀式。
藏品如何誕生,他們又如何與這些藏品相遇,甚至自己如何慧眼識英雄,從一堆小攤販裡的物件裡淘到了寶、撿到了漏。
不僅要讓人看東西,還要侃侃而談,說故事。
所以來的圈內其他收藏家、藝術家們,不僅要捧場、給予適當的點評,有時候還要進行鑒彆擺件的真偽、價值,給主人家一個準信,是不是撿到了真漏。
如果是真寶貝,其他人,哪怕不懂行,也要趁機稱讚主人的眼光。
哪怕是假的,也要在專家們定論前,誇讚幾句,免得到時候主人家下不來台。
而今天陳老夫人顯然信心滿滿,請了圈子裡大半的富貴家庭來。
“大家隨便看。”
“我今年遇到了貴人,有幸得到了幾幅珍品。”
她說到畫,但房間裡的畫卻是不多,零零總總也隻有十幾副不到。
隔三差五地放置在畫架子上,或是掛在牆上裝裱成軸,看著也是錯落有致,有的中間還擺放著幾個玉器作為裝點。
“文誠奶奶。”
陳老夫人年紀雖然大,但眼尖得很。
“文誠媽媽,你們到了啊。”
本來,陳霍兩家關係並不緊密,也算是競爭對手。
再加上,當年霍家出事後,隻剩下幼子跟女眷,許多場合霍家都不再參與。
十次朋友聚會裡,大半都不會喊霍家。
但想到顧師師要嫁給霍司慎,陳老夫人這次就特地給霍家送了邀請函。
想著替自己剛認的乾孫女,緩和跟霍家的關係。
這霍家人覺得大兒子克親,但既然還給他找了幾任未婚妻,想來也不是不管不顧的。
陳老夫人想到顧師師沒有顧家的庇護,如果能從霍家得到一些親情,也是好的。
當即也對著不太來往的婆媳倆有了笑臉。
“我可是好久沒見到你們,今天你們可是我的貴客,就跟著我一起。”
陳老夫人親熱地勾起霍家奶奶的手。
“待會要是有喜歡的物件,就開口跟我說。”
其他的她也不在意,而真心喜歡的顧師師畫作,霍家作為婆家人拿走一兩副,也就當是媳婦的孝順了。
陳老夫人是有意要給她們牽橋搭線的。
沒有親戚愛護,一個小女孩要撐起一個家,隻有過來人才知道有多難。
霍母跟霍家老夫人,頓時覺得受寵若驚。
“那怎麼能奪你所愛?”
“楚楚,快跟陳奶奶問好。”
“我剛就想哪家女孩那麼好看,原來是我們楚楚。來,過來給陳奶奶看看,好像又變漂亮了。上次見你還是三年前?是不是長高了?”
陳老夫人親熱地很。
“陳奶奶……”
霍楚楚的注意力卻多半還在畫上,頓時尷尬地笑。
一進門,她就瞧見‘水墨大觸’的標誌性印章,整個人就有些恍惚。
完全沉浸在‘我大嫂真的是大牛’、‘這麼牛逼,難怪能教訓自己’、‘我竟然當時還看不起大嫂’的震撼裡……
當下,她就鼓起勇氣好奇地問,“陳奶奶,這畫您是哪裡得來的?買的嗎?”
她知道顧師師有個淘寶店,當時還覺得不夠大氣,勸她通過正規字畫渠道賣到高端市場去。
但顧師師當時就說自己成品很少,除了拍賣,去哪個渠道都一樣。
霍楚楚當時沒想明白,曾經還想在淘寶下單給未來大嫂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