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什麼幼時的記憶,但根據他母親的意思,如果不是有陳老夫人,他連大學都沒機會上,大好的年紀還要在農村扒土!
陳家,可以說是他們的恩人。
陳老太太緩緩嗯了聲,“我記得,你母親跟我說,你也就上周剛調職到這兒。可怎麼,我這幾天就在群裡聽說你的好事了?”
“好事?”
劉區長的手一抖,心臟就一緊。
他走馬觀花地把這幾天的事情來回想了一遍。
不該啊!
他哪怕偶爾犯糊塗,但從不做偷雞摸狗的事,來了這幾天,那些想送禮、想打探消息的人,他一律都沒給回複,拒之門外!
“您都聽說什麼了?”
他是真不知道。
陳老太太慢騰騰地抿了口茶,“我在朋友圈看見你愛畫,轉身就見到顧家也在求畫。”
劉區長皺眉。
朋友圈是個很敏感的東西,尤其是公務人員。
他發個吃喝玩樂不合適,發個興趣愛好,更不合適,總有些人要鑽營,以為他是在暗示他們送禮的方向!
“大姨,我發朋友圈從來都是隻有家人可見。”
為了避嫌,什麼都不說也難受。
就發發自己可見、僅家人可見,還設置了隻能看見三天。
“顧家?景德地產嗎?顧江信?”
但劉區長的反應很快。
陳老太太笑眯眯地,“總之你自己小心些,有些人的東西,可不能收。”
劉區長愣了下,轉而腦子裡就想到了張秘書。
當時自己喜歡那畫展的作品,隻有那幾人在場。
能跟顧江信有聯係的,就隻有張秘書了!
果然,佛係人生,不用刻意猜忌,有些人自會露出馬腳!
劉區長心裡頓時了然。
“您放心,我不會做糊塗事的。”
陳老太太溫和地點頭,“有些事你剛來,所以不清楚。”
劉區長愣了下。
陳老太太摸了下老花眼鏡,“今年,顧家可是圈子裡有名的大新聞。先是拋棄親生女兒,後又是跟老妻離婚,轉而……哎,我老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都看不懂,也都說不出口了!但,道不同不相為謀,劉欽,姨隻能提醒到這了。”
劉區長吃了一大驚,“顧總?”
他可是聽張秘書說,顧總很有良心,哪怕跟老妻不和諧,也一直等女兒手術康複後才辦了離婚手續。
陳老太太當即就搖搖手,“不說了,你快走吧。”
劉區長聽到一半,心裡哪裡能就這麼算了。
但再問老太太不合適,他當即利落站起來,“大姨,那我先走了。您保重身體,下周我帶母親一起來拜訪您。”
說罷,他就急匆匆地離開,在車上就問了幾個業內的老板。
顧總的事跡,本不是什麼秘密。
隻是劉欽新官上任,才不清楚情況。
他隨便一問,就立刻知道顧總逼著親生女兒嫁人,又找了小三生了私生子、讓老妻子淨身出戶的事。
劉區長還沒到家,臉就黑了。
這樣的人,還想著給他送禮?
這簡直是四六不分!這是黑他、想把他拉下馬吧!?
劉區長第二天上班,就默默地調了景德地產的報告。
把競標清單裡需要做的抽樣調查,重點放在了景德地產上。
這公司老板的人品,看著就很有問題!
顧江信千算萬算,都算不到這卦。
他原本已經放棄了求畫,但奈何第二天火燒眉毛,區裡的項目組竟然空降,登門查賬。
參加市區的項目,就需要賬目分離,隨時備查。
但私企的帳……誰查誰知道,就沒有乾淨的水。
他心裡突突的跳。
“那個水墨大觸是美術協會的嗎?走,現在去。”
上次畫展的舉辦方是本市水墨協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顧江信咬咬牙,就不信邪了。
難不成整個協會,就沒有比水墨大觸更厲害的畫家?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買一副差不多的山水畫,給劉區長送過去得了,把審查的事先順利度過!
他親自出馬,這次連助理都不信任了,還帶上了公司的市場部周總。
周總這幾年喜歡出沒拍賣會場,最愛山水畫,說起來頭頭是道。
“黃川會長的畫,我就買過一副,我認識他!老顧,包在我身上!”
周總剛進協會的門口,就把胸拍得啪啪作響。
顧江信頓時安心,“行,待會給我參謀下。”
而五分鐘後——
今天正好被放出來、參加協會一周一聚的顧師師,正坐在椅子上,品茗、並且聽眾前輩們吵架。
但誰料,她轉眼,就冷不丁看見從轉角樓梯口冒出來的一張隱約熟悉老臉,她驟然張大了嘴!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嗚,六點完工的感覺真好!
以後還是定時六點發布,麼麼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