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母是個果斷的人。
做了決定, 就速戰速決。
第二天, 她就真讓身邊的陳秘書去通知二兒子,把自己的最後通牒跟條件都說得一清二楚。
霍文誠獨自去的,回來之後, 就把自己在房間裡關了一整個白天。
“誠哥哥,你怎麼了啊?”
顧無雙到了晚上, 終於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
霍文誠從書房裡出來, 雙眼都已經通紅,“雙,我母親提出了個條件, 如果可以,就讓我們回去。”
他想了一整天。
一邊是放不下的公司運營,一邊卻是母親要抱孫子的心情。
顧無雙挑眉,“是什麼?”
她轉過身, 拉著他的手就搭在自己肩膀上, “你給我按下, 今天坐了一天, 哪兒哪兒都酸。”
霍文誠自然地幫她揉著後肩。
她背身坐在沙發上,背靠著他, 臉上的笑意卻是逐漸消減了下去, 紅唇緊抿,眸光中也閃現了一絲不耐煩。
“伯母說什麼?”
她已經跟霍文誠領證了,可是一直沒辦酒席。
圈子裡知道他們已經結婚的人,幾乎隻有兩家母親。
霍母反過來拿捏著她, 不讓她進家門,還要提各種條件,明擺著是對她左右都不滿意。
顧無雙咬牙。
霍文誠這時候的行動力去哪兒了,他作為一個男人,有膽子跟她去領證,卻沒法領她進家門,這算什麼!?
霍家跟她談條件,他以什麼身份說?霍家的代表嗎?他有什麼資格說!當時提領證、先斬後奏的不就是他自己嗎!?
“雙,我母親想要個孩子。我們努力下,如果一年半載你懷孕了,我們就能回去。”
顧無雙瞬間捏住了沙發上的抱枕,十指都要摳進了裡麵的棉花。
“誠哥哥,醫生說了,我半年內都不能要孩子。”
“我知道,這不是已經過了四個月嗎?等兩個月後,我陪你去複診,聽聽醫生怎麼說?”
顧無雙垂下眼眸,臉上都是嘲諷。
她的價值,就是生孩子嗎?
“誠哥哥,那如果我一直不能生呢?你要一直跟伯母對抗嗎?”
背後的男人呼吸一滯,像是思考了很久,才無可奈何地歎息,“我們先不要想這些假設性問題,好嗎?”
“那是我的家,我的母親,不論如何,我們都會回去的。”
顧無雙深吸一口氣。
是,無論如何。
“誠哥哥,明天你再陪我去見一次我的養父吧。問問他老人家,思考地如何了。”
“對了,你上次說hf跟霍氏簽約,盈利點長期在10%以上,如果我們接手顧氏,是不是也能嘗試與hf建立合作?”
女人隻有靠自己。
顧無雙諷刺地咧唇,以後的事情,她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做的手術,從死亡中掙脫出來,如果現在要孩子會有危險,她寧願不生。
但霍母卻顯然不在意她的命、她的身體!
現在就連霍文誠也是這樣!
“好,我陪你去。”
“謝謝你了,誠哥哥。”
顧無雙回身,將有些扭曲的小臉埋在他肩頭。
“如果我能拿到顧家更多的產業,到時候你就算沒有霍家的繼承權,也有顧家的。”
霍文誠感動地回摟著她。
……
一周後,去產檢的顧師師又得到了吃瓜一號群眾的最新消息——
顧無雙親自把當年的錄音帶到病房,放給還在吊水的顧江信聽。
不僅一條錄音,她竟是藏了好幾條錄音。
甚至,當時因為剛流行智能機,她說自己貪新鮮,喜歡到處錄視頻、拍照,還留了不少他們家私下跟那些官員會麵的視頻跟照片。
不僅有顧江信的、就連顧母都在其中,差點把顧江信第二次送進icu搶救。
而霍文誠更是還請了個律師,給顧江信說明,如果這些罪證送出去,他會麵臨多少年的刑罰,法院會如何判刑。
因為這些禮物的背後,牽扯的都是巨額土地交易,再加上他連續好幾年行賄,屢次不改,所以一個量刑重大是肯定逃不了的。
這樣雙管齊下,顧江信當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後麵的第二天,律師又來了病房,見證他的退位讓權。
他大半生的奮鬥,最後都成了他人嫁衣。
“顧無雙這小毒花,也是聰明,知道狗急跳牆,也沒全部拿走顧江信的股份,給他留了20%。加上他那些老創始人的班底,總計股權大概在35%左右,在公司還算有個聽議權。”
秦如海搖頭晃腦。
“以後也有點東西,留給親生兒子。所以,他們算是和解了。”
“顧無雙把錄音刪掉了?”
顧師師挑眉,一邊吃產檢結束後的早餐,一邊就好奇地問。
秦如海笑了下,“據說是當場全都刪除了,手機都摔了個粉碎,毀滅證據。”
顧師師點頭。
小毒花估計是留了備份,以防顧江信之後精力恢複,又騰出手來,將她倒打一耙。
顧江信必定也是知道她這個後手的。
隻是誰都不想真的扯破臉皮。
顧無雙要的,是沒有貶值的顧氏集團,她自然不會暴露顧江信所有的罪證。
而顧江信不想坐牢,卻又想要保留部分財產。如果淨身出戶,他就算是魚死網破,也不會從了顧無雙的威脅。
“雖然如此,但顧江信的身體沒辦法工作,休隻能長病假,也算徹底脫離公司管理層,至少三到六個月,隻能交給顧無雙折騰了。”
秦如海說著,就朝霍司慎眨了眨眼。
霍司慎正脫下西裝,放在旁邊椅子上,鬆了襯衫的袖扣,慢條斯理地卷起袖子到小臂中間,才接過司一送過來的酒精膠,認真仔細地消毒雙手。
像是沒看見秦如海的眼神,他消毒完畢後,就麵容嚴肅地拿過顧師師餐盤裡的白煮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