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謠醒來,發現給小辭的鑽戒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睡一晚, 壓了一圈紅痕。
他笑了一聲, 敲窗戶:“你乾嘛, 把戒指又送我了?”
小辭在窗外做飯, 點頭:“嗯。”
江謠:“借花獻佛這一招挺不錯啊,跟誰學的?”
他把戒指套回無名指, 轉了幾圈,伸出手, 正麵看一眼,反麵看一眼。
小辭頭也不抬:“哥哥帶著好看。”
江謠從床上跳下來:“彆好看不好看了, 吃完飯趕緊上學。”
二中和附中.共用的一個學校,江謠給小辭買了一輛山地自行車, 賊拉風, 就讓他騎車去上學。
小辭先送江諺去幼兒園, 然後到二中。
下了車,進班級, 一個班裡隻有幾個熟人,還是讀初中時,跟小辭沒說過話的。
班主任沒來排座位, 小辭領了新書,包好樹皮。
旁邊座位來人, 是鄧楊楊。
他低著頭坐在小辭身邊,把書包放進抽屜裡,拿出書來也學著小辭開始包書。
小辭包到最後一本物理書, 沒封皮了,鄧楊楊把自己的封皮遞給小辭:“你用我的吧,我買的多。”
粉色的封皮,上麵是幾朵小雛菊。
小辭接過封皮,說了句:“謝謝。”
鄧楊楊鬆了口氣,整個身體都放鬆下來,小聲道:“好像附中的沒有多少在一個班的。”
附中考二中的分數線拉的很高,本校學生能直升的隻有年級排名前一百。
二中今年擴張了班級,一個年級十班,一個班四十個人,高一就五百。
鄧楊楊在附中成績好,才能直升二中,否則也隻能去讀一個普高。
小辭沒理他,專心致誌地包完樹皮之後,就翻開物理書一行一行的看,打發時間。
鄧楊楊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如同蚊子哼哼:“能和你一個班,我很高興。”
開學第一天,二中沒有任何過渡的就進入了高強度學習狀態,一天下來,初中剛畢業的學生還沒能適應高中的快節奏複習,班上一半人都跟不上節奏。
鄧楊楊也學的很吃力,下課時,沒有人抱著籃球去操場玩,都捧著書回憶上節課學的內容。
學了一個月,高一的學生就拉開了差距。
學習能力強的跟上了高中的進度,學習能力較差的在已經在學校裡拉幫結派,成為了小團體,每天翻牆逃課,不學無術。
還有一部分是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學生。
學也學不好,放棄也不舍得放棄,因此學習的很痛苦,就目前看來,一部分已經有了“精神分裂”的早期症狀。
小辭在班會選乾部的時候,因優異的學習成績撈到了一個學習委員的職位。
女生喜歡一下課就湊過來像小辭請教題目。
當然,請教題目是其次,主要是問問小辭今年多大,有沒有女朋友,喜歡什麼,想不想喝奶茶之類。
班上大部分女生都是十五歲,隻有小辭是十三歲。
但他長得很高,看不出十三歲的樣子,比班裡一些十六歲的男生都高,而且更成熟,更穩重,自然也更吸引女生們的注意。
江謠上了大學之後就沒怎麼管學業了,他跟老胡在西湖邊上租了一個小店鋪,分成裡外兩間,外麵是玻璃櫃展示珠寶,裡麵是個小工作間,有一張小床能休息。
他跟老胡誰看店,誰就在店裡歇一晚上。
西湖邊上的店鋪租金貴,江謠的錢都是流動資金,折騰來折騰去,手上又一分錢不剩,吃飯都得靠老胡接濟。
小辭雙休的時候會幫江謠看店,有時候還會帶著江諺一起過來。
江謠在他過來的時候就不吃泡麵,拿著老胡的銀行卡出去揮霍,老胡手機短信一條一條的提醒,讓他不停的低頭看,也不停的樂。
一塊兒在畫室的大學同學忍不住問他:“你笑什麼呢,春心蕩漾的?”
老胡把手機塞口袋:“沒什麼,我一個朋友。”
小辭心疼江謠,吃飯也不吃貴的,再加上他知道江謠用的是老胡的卡之後,心裡更加陰鬱。
老胡認識江謠的時間比他長多了,聽四毛說,他來是從小就在一塊兒長大的,沒住在一起,但是關係最好,小時候能穿一條褲子。
江謠用老胡的東西絕不手軟,簡直當做自己的花,這讓小辭非常的不爽。
他會依靠老胡,但是不會依靠自己。
就因為自己是個小孩兒,是他的弟弟。
開學後,小辭有幾個關係還不錯的朋友。
一個是他們班的班長邊景,一個是體育委員梁飛飛,他們三個人是打籃球認識的,還有一個就是鄧楊楊。
鄧楊楊一直是他的同桌,兩人雖然沒說多少話,但是鄧楊楊總是給小辭用他的東西,橡皮擦、化學元素表、手表或者水筆,給小辭營造一種拿人手短的感覺。
邊景約小辭出去打籃球的時候,鄧楊楊就跟著他們一起去。
他也不打,就抱著一瓶水坐在操場邊上,和女孩子們一起看他們打籃球。
等小辭下來,鄧楊楊就把水遞給小辭,讓他喝。
邊景一開始開過小辭玩笑,說鄧楊楊跟你老婆似的,被小辭冷冷地瞥了一眼。
邊景沒見過小辭生氣的模樣,他總是冷冰冰的,這麼一瞥,讓邊景閉上了嘴巴,再不敢開小辭的玩笑。
運動會前一天,江謠路過二中門口,看到天上彩旗飄飄,回家就問小辭:“你們是不是要開運動會了?”
小辭點頭。
江謠:“你參加什麼項目?”
小辭:“跑步,還有籃球。”
江謠把小辭拽到量身高線的地方:“我看看,你打了這麼多籃球,有沒有長高點兒?”
一量,江謠鬱卒了:一米七。
“假的吧,長這麼快?”江謠不相信,來來回回量了好幾次。
他自己讀高中就長了四厘米,長到了一米七八之後,就再沒往上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