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1 / 2)

沈念覺得江謠這話問的古怪,在他國外過的怎麼樣, 過的好不好, 他老娘都管不著, 江謠倒是挺關心的?

於是,他沒回答。

陸雪時也沒說話,江謠覺得尷尬無比,是時候告辭了。

燕歸康站起身,跟江謠一同離去。

陸雪時緊緊盯著江謠的背影,引起了沈念的注意。

他晃手:“你怎麼了?剛才開始就心不在焉的。”

陸雪時也沒回他,沈念卻是已經習慣,自顧自說道:“是不是跟你哥有關?”

陸家兩兄弟現在明爭暗鬥已經是一件人儘皆知的事情, 陸諶現在躺在病床上, 遺囑沒有出來,所有人都在坐山觀虎鬥,打算看看這諾大的陸家遺產最後到底會進誰的手中。

就目前看來,兩兄弟都有可能。

哥哥陸衍之在集團內部工作多年,紮根極深, 一部分公司元老都極力推崇他。

弟弟陸雪時則是陸諶法律意義上的唯一繼承人, 並且還有實力雄厚的戚家作為後台,勝算也不小。

陸雪時如果在煩心什麼東西, 那就是跟陸衍之有關了。

沈念大學跟他認識, 對陸雪時被綁架的事情印象深刻,他的便宜大哥是個心狠手辣的主,陸雪時跟他比起來稚嫩不少。

沈念安慰道:“你也彆太多想這些事, 我們現在已經在國內了,難道他還能再綁架你一次?”

陸雪時:“他什麼時候綁架過我?”

沈念對陸雪時有些敬畏,對方不愛說話,也猜不出他的心思,用沈念的話來說,有點兒少年老成。

“這還用說嘛,就你大學那一次……”沈念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然後改口:“好了好了,我不說行了吧。雖然沒有什麼充足的證據,不過那種情況下還有什麼好懷疑的,百分之一百是你哥。”

陸雪時:“他不是我哥。”

沈念在心裡唏噓一陣:倒是恨的挺深的。

拍賣會如約舉行,隻是江謠沒有了一開始的輕鬆,心裡有百般滋味不足以為外人道。

他坐在第六排,胡思亂想了很多。

小辭不理他,是因為當年恨他送走他嗎?

江謠心裡發苦,老胡口袋裡揣了兩礦泉水過來,“想什麼呢?王文蘊馬上就來了,你剛去哪兒了?”

江謠沒說自己去見了小辭,撒謊說到處轉轉,老胡深信不疑,遞了一瓶水給他:“喝點兒,不然你嗓子又乾,萬一咳嗽就不好了。”

剛抿了兩口,王文蘊到了。

跟江謠你來我往的商業吹噓幾句之後,王文蘊看著江謠,笑道:“真是意料之外啊,沒想到江先生這麼年輕。”

江謠笑了笑,請王文蘊入座。

王文蘊沒客氣,就坐在他身邊。看得出來,他確實很喜歡古董,聊天時,江謠有意把內容往他的興趣愛好上麵帶,果然打開了王文蘊的話題開關。

來之前,江謠已經做了些功課,對古玩行業一知半解,應付王文蘊足夠了,他隻需要提出問題,然後認真傾聽,就能得到王文蘊的好感。

果不其然,半小時不到,王文蘊對江謠的態度瞬間就親近了不少。

此時,第一件拍賣的古董由工作人員展示出來。

清乾隆年代官窯花瓶,起拍價是一百二十萬,不算貴,也不算便宜。

畢竟這價格後麵可能會上漲,哄抬出一個天價來,江謠不怎麼感興趣,隻是側著頭觀察著王文蘊的表情。

王文蘊對這個花瓶也不感興趣,他跟老胡聊著天,老胡不動聲色地套他的話。

王文蘊索性也不隱瞞,直接開口:“老實跟你們說吧,其實我這次來,就是看中了一對手鐲。”

江謠耳朵一動,王文蘊含笑道:“小江請我來的時候,我是不打算來的,剛答應我愛人不玩兒這些古董了,結果有這麼巧,這個慈善晚會壓軸的就是我想要了許多年的鐲子。”

江謠做的是珠寶行業,對手鐲也略有了解,便詢問:“是個什麼類型的手鐲?”

王文蘊:“玻璃種的翡翠手鐲,十九世紀在緬甸第一次亮相,經過拍賣被購置香港,後來輾轉經過幾代人手中,最後被陳家收藏。”

江謠聽得有點兒興趣:“有什麼來曆嗎?”

王文蘊:“來曆倒是沒什麼,不過它本身的價值就超過五千萬了。”

聽到這個價錢,江謠算是死了心。

他敷衍的又聽了王文蘊的幾句話,慢慢的等待著拍賣會結束。

除了這個翡翠鐲子之外,王文蘊還對一個兩百萬左右的木雕動了心,江謠心裡掂量了一下價格,最終以三百萬成交。

拍賣會進入到了尾聲,那個天價的鐲子終於亮相。

燈光打在它身上的一瞬間,江謠呼吸一窒。

帝王綠全覆蓋的鐲子,滿色滿綠,燈光下散發著微弱的光,翡翠裡仿佛是有水流動一般,給它帶來了一絲靈性。

現場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在主持人誇誇其談中,對鐲子心生向往。

就算是老胡這種不懂玉的人,也大飽眼福,被直觀的震撼了一把。

王文蘊的眼珠子都快落到鐲子上頭去了,老胡感慨:“真不愧是壓軸。”

他看到這鐲子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當然,是眼睛被深深地吸引了,心裡已經非常熟練地出現了江謠戴上這鐲子的模樣。

江謠的膚色像是奶白色的,手腕細細的,男人一隻手能圈出來不說,還能留有一絲縫隙。

這樣的手,被帝王綠逼人的顏色一襯,就像是羊脂膏一樣誘人,骨節分明的五指動起來,如同跳躍的音符,撥動著他的心弦。

它應該是為江謠的手腕而生的,老胡咽了咽唾沫,目光落在江謠的手腕上。

江謠的食指上有一枚鑽戒,是小辭當年塞給他的。

今日鬼使神差的戴上,卻不顯得違和。他的手不像男人一樣關節粗大,體毛稀疏,幾乎沒有,戴著這鑽戒,像一個新婚中的少婦,散發著少女的青澀和花苞綻放的成熟。

老胡捏了捏他的手腕,細細的一截,一掰就斷。

江謠把他手打開,瞪了他一眼,眼裡明晃晃寫著:又他媽犯病了?

老胡嘿嘿一笑,放下他的手腕。

主持人揭開翡翠鐲子的報價:一千七百萬。

話音剛落,會場中此起彼伏的加價不絕於耳。

江謠撐著下巴,看著翡翠的價格水漲船高,直到三千萬叫了兩次之後,出現了一個聲音:“五千萬!”

老胡“豁”了一聲,回頭看去,江謠同他的視線一起,看到沈念翹著二郎腿,淡然的舉著牌子。

王文蘊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因為三千萬是他報的數字。

沈念笑嘻嘻地看著王文蘊,江謠心念一動,在手機上打字:他倆有過節?

老胡搖頭,又聽王文蘊說:“沈公子今天是要奪人所愛了?”

沈念睜大眼睛:“什麼叫奪人所愛?我聽不懂,這不是拍賣會嗎,誰喊得價錢高不就是誰的嗎?況且,我很喜歡這個鐲子,我想要就買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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