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撇了他一眼,他若是知冷知熱,這天下再沒有比他更壞的男人了。
勾引良家毀人清白,夜探香閨,哪個是清俊儒雅書生會做的事情?
顧知山受不得質疑,起身掀開被褥緊隨其後,
“本候如何不知冷知熱?!往來青州這陣子,我可日夜惦記著你,你那印章怎麼來的?”
顧知山見她翻臉不認人,跟在身後主動提醒。他雖不大好,可對她是半點兒沒有旁的心思。
月容一瞧便知,這男人是得寸便要進尺的。回身,問他,
“你要如何?”
來了,顧知山上前,窺著月容神色,難得試探出聲,
“柳姑娘你也知道,我那東間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連個被褥都無。”
果不其然,月容抬頭直視男人,見後者也不停頓,接著把那點子心思倒的一乾二淨,
“本候想著,東間那拔步床空曠,再睡一個人,也使得。”
說來說去,夜裡還是想和她一起安眠。
月容氣極反笑,“真該讓朝中大人們瞧瞧,威風赫赫不言苟笑的肅毅候,平日裡是個什麼模樣。
拐著法子上女人的床,可真是…”
顧知山哪裡會在意這個,比起虛無縹緲的名聲,得到的實惠才是真的。兩步上前,拉住月容腕子,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目光一凜,逼視牆角,厲聲嗬斥,
“誰在哪裡!”
小皇帝顫顫巍巍,哆嗦著腳步從黃色綢緞後走出,身前,是雕龍畫鳳的朱紅大柱,遮住他身形半點兒也看不見。
也不知藏在這裡多久,想起方才自己和肅毅候鬥嘴,月容難得起羞慚之意。
可仔細看去月容才發現情況不對,小皇帝麵黃肌瘦,一身小太監服穿的也不大齊整,發髻垂散,雙目也沒什麼神采,唇瓣乾裂,明顯是大病未愈。
想起前陣子京中傳言,陛下貪涼受了風寒,太後娘娘衣不解帶照顧了許久身體才好轉。
小皇帝倒是沒想那麼多,見顧知山發現自己,哭喪著臉,可憐巴巴,
“舅舅,朕躲在這裡一天多了,能不能,給些吃的?”
月容忙躬身下禮,剛要去外麵告知給女官,小皇帝忙拉住她,
“好姐姐,快彆告訴彆人。朕求了許久,母後都不許朕來這相國寺祈福。
朕藏在母後的行李中才出宮,舅舅千萬要替朕保密。若是被發現,太傅和朕,都要被責罰。”
顧知山麵沉如水,壓抑不住怒火,
“宮中守備森嚴,你大病尚未痊愈,如何逃出宮來?你不是最為信任黃太傅,他在宮中,就沒攔下你?”
小皇帝強壓下咳嗽的胸腔,聞言倒是多了幾分坦誠,
“黃太傅被朕打發在宮外整修黃家,至於出宮,除了朕,沒人能知道我偷偷跑出養心殿。”
月容暗道小皇帝果真是個不省心的,回首,見顧知山麵帶薄怒,哪裡還有方才的愜意輕鬆之色,忍不住低歎口氣,這才是真正的難斷家務事。
又見小皇帝唇瓣乾澀,嗓子明顯嘶啞,帶著病氣。回望前殿,倒是有涼茶在案幾上陳列,倒杯茶給他,
“陛下喝茶。”
“小舅媽不必客氣。”
小皇帝有茶便是小舅媽,早就忘了自己早年還放大話,說要相國寺送她一份大禮。咕咚咚瞬間喝的乾淨,遞還給月容,
“小舅媽,朕還要一杯。”
月容複又斟了杯茶給他,接連三杯,小皇帝才從脫水狀態回轉過來,拉住月容衣袖,
“小舅媽,朕剛剛聽舅舅講,你的拔步床很大,想必除了舅舅,也能容下朕吧。
朕九五之尊,就勉為其難和你等二人擠一下,給你增加些許真龍之氣。”
月容隻覺得一輩子丟臉莫過於此,她和顧知山二人嬉鬨的話,全被天子聽了去…
聞言頓了下,回首看了眼顧知山,後者麵上雖然不動波瀾,可指節攥握成拳,明顯也壓製住脾氣。
咬牙,看向小皇帝,
“臣婦和陛下相差不過四五歲,算起來是同輩人,臣婦又是有夫之婦,如何能擔當陛下厚愛。”
“即是厚愛,你承著就是。”
小皇帝愉悅上前,拉住月容衣袖,得意的回望了嫡親舅舅一眼,心底莫名的舒坦,
“小舅媽,快帶朕歇息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mua小皇帝:我和舅舅爭寵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