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兒不信。
畢竟那女子與自己那般相似,哥哥能瞧上她也是因為自己,隻要有自己在,那人便不足為奇。所以簡玉衍依舊沒有回府,是因為當時她與他說的那些話,哥哥這是在賭氣?
這個想法讓簡玉兒又氣又笑,實則想不通哥哥也有這般不講道理的時候,他們是兄妹,無論如何也不該生出那樣的心思,她拒絕不該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
哥哥又怎能這般無理取鬨的賭氣?
不過當初哥哥問她那句話,如果不是兄妹又該如何。
簡玉兒這兩日時不時會想起這句話,就算再怎麼假設,依舊改變不了他們之間的兄妹關係,難不成...
簡玉兒蹙起了眉,難不成這句話真的有其他的意思?
早晨去與簡夫人請安時,簡夫人瞧著女兒心不在焉的模樣問她怎麼了。
簡玉兒瞧了母親一眼喃喃道,“自小便有人說我們母女長得像,但是哥哥卻是既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我和他真的是...”
簡夫人隻聽了前半句已經駭的睜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女兒,卻不想簡玉兒話到嘴邊又突然頓住了,像是突然回過神似的急忙解釋,“我就是隨口一提,母親莫要多想。”
簡玉兒說莫要多想,但是這個話頭卻不能不讓人多想,有些秘密被埋在地底下多少年,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被發現了一點痕跡。
待簡玉兒走後,簡夫人急忙便讓人尋了簡相回來,這才將今日簡玉兒的這番話說給簡相。
簡相這般聰慧之人,聽罷便能確定女兒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沒有多做耽擱,簡相當即讓人去查近日簡玉衍與簡玉兒有什麼異常,探子速度極快,不過半天便打聽到了簡玉衍近日天天與梅園的一個戲子待在一起,有意思的是,那戲子與簡玉兒長得像極,前些日子玉兒不慎撞見了這女子。
所以玉兒定是知道了簡玉衍對她的心思。
簡玉衍對簡玉兒的心思瞞得過很多人,卻從未瞞得過簡相。
當初簡玉衍還小時,簡相瞧著簡玉衍極其喜歡玉兒,也不是沒有動過這個心思。隻是複興前朝之事比想象中更難,已經過了近二十年,依舊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如今簡玉衍與簡玉兒都到了適婚的年紀,簡相再如何,也不想耽誤了女兒,更何況,如今女兒也成了他培養勢力的一大助力。
所以簡相隻能感歎簡玉衍與簡玉兒有緣無分,如今簡玉衍實在耐不住尋了一個長得像極了玉兒的女子,簡相雖覺得此事不妥,但到底看著簡玉衍長大,若是除去這女子到底於心不忍。
聽說那戲子從未出過戲,並非人人認得的紅角,見過她的人並不多。
左右是個玩物,大抵過些天便能棄了,簡相不想因為一個戲子壞了他與簡玉衍之間的“父子情份”,隻要簡玉衍將那戲子藏好了不讓旁人瞧見,不要害的玉兒名聲,他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情。
至於玉兒那邊,找個時間好好勸說一番便是。
當日簡玉衍回到簡府,簡相與他說起這事,“男人外邊再怎麼風流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這女子到底長得太像玉兒,若是被認得玉兒的誰瞧見總歸不大好,殿下若是喜歡玉兒也定不舍得壞了她的名聲。”
簡玉衍眼神不由晦暗幾分,麵上瞧不出什麼,唇邊依舊含著笑意點了點頭。
簡相這才放心了些,笑著與簡玉衍說起些男人間的風流話,最後才道,“不過是個戲子罷了,若是真的喜歡,將人贖出來找個地方養起來,梅園這地方人多眼雜到底不放心。”
“正有這個打算”,簡玉衍笑了笑,接著說起朝堂上的事情岔開了話題,簡相談起了正事後也便沒有再提此事。
兩人三言兩語便將此事揭了過去,但簡相變相縱容,簡玉衍索性直接將半個住處搬去了梅園。一來二去,簡玉兒的不滿越發嚴重,日日見不到簡玉衍,簡玉兒氣極去找了簡相,簡相說簡玉衍自是有自己的事,玉兒可是找他有什麼急事?
簡玉兒實在難以將簡玉衍喜歡自己這種話說出口,捏著帕子出門去尋了關係甚好的幾位小姐一同出去散心。
但不想離開了家卻依舊逃不掉有關簡玉衍的事跡,簡玉衍被稱為京城第一公子,明裡暗裡愛慕他的小姐更是數不勝數,與簡玉兒一同是總是時不時的提起簡玉衍。
此刻正巧有個女子有些酸溜溜的說,簡公子近日似乎瞧上了梅園的一個戲子,經常帶著那戲子遊玩,她近日已經撞見了他們兩次。
簡玉兒陡然提起了心。
“也不知是何等的花容月貌”,有人不由感歎一句。
眾人都搖了搖頭,剛剛那女子也有些可惜的搖搖頭,“那女子一直蒙著臉瞧不確切,不過就看眉眼,倒是有些像簡妹妹呢。”
一眾小姐們都笑了起來,卻不知簡玉兒在一瞬間,隱在袖中的手差些抓破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