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兒一晚上沒怎麼睡好,早晨起來後哭的眼睛都有些發腫,但是卻在起床後聽說簡玉衍昨晚回了簡府並非在梅園留宿,頓時覺得心情都舒暢了,
“真的?”
“真的,大少爺這會兒還在府上呢。”
簡玉兒欣喜異常,迅速讓人梳妝打扮。
哥哥為什麼昨天去了又回來了,他說他會解決的,所以昨天去梅園其實隻是為了解決而並非是住在那兒?
那既然已經回來,是不是說明已經解決了?
簡玉兒簡直一蹦三跳的去找了簡玉衍,進了簡玉衍的屋子聞到淡淡的藥味,尋進去後才發現簡玉衍今日臉色不大好,麵色蒼白。
簡玉兒有些擔心的上前,“哥哥這是怎麼了?”
簡玉衍抬頭看了眼,並沒有放下手中的筆道,“無妨,昨夜不慎淋了雨。”
這麼一說,簡玉兒才想起昨晚似乎下了雨,正巧丫頭端了藥進來,簡玉兒順手接過上前遞給簡玉衍隨口道,“誰讓你非得去那梅園,既是下雨那戲子...”
說到這兒卻發現簡玉衍的眉頭蹙了起來,簡玉兒張了張嘴,“...怎麼了?”
“她有名字。”
簡玉兒陡然瞪大了眼睛,她隻當是簡玉衍終於與那戲子說清楚,但是哥哥的語氣卻比昨天暴躁的多,甚至比以前更見不得人說她一句不好,一時有些難以接受道,“她有名字關我何事...”
“她是我喜歡的人,玉兒,我不喜歡你這麼叫她。”
簡玉兒怔愣的看著簡玉衍,許久才不確信道,“哥哥你說你會處理此事,你要怎麼處理...”
“我會帶她回府。”
“...什麼...”
簡玉衍放下手中的筆,看著簡玉兒認真道,“梅園人多眼雜,我也不願她與彆人親近,養在外麵我到底不舍,府中丫頭們也不敢亂嚼舌根玉兒,所以還是帶她回府最為穩妥。”
簡玉兒怎麼也沒有想到,簡玉衍想了一晚上後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一時太過震驚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口不擇言道,“如果還是被外人知道呢?”
簡玉衍昨日想了很多,如今全部想清楚後,倒不覺得此事算得了什麼。
“當初是我對你有了私心,所以就算被他人知道也隻會傷及我卻也不會顧及到你,況且清者自清,再者人言並非玉兒你想象中那般駭人,江公子早已知情卻也並未說什麼。”
簡玉衍從未說的這麼清楚過,簡玉兒也從未這麼清楚的絕望過。
她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這次真的被彆人搶走了。
她再也找不回來了。
簡玉兒幾乎是僵硬的從簡玉衍的書房走了出來,渾渾噩噩不知道該想些什麼,說些什麼。
她不敢與父親母親說,想了許久終是想起了江逸,提起裙擺正要出門,卻正好撞上相府有人送東西過來。
門口的小廝詢問是何物,那丫頭脆生生的說是簡公子送給她們姑娘的畫,姑娘讓她送回來。
簡玉兒一聽姑娘二字陡然頓住了腳,她命人將那畫拿過來打開,本就極差的臉色已經氣的發青。
這畫她見過,在簡玉衍的書房裡見過。
當時她還在疑惑畫中這衣服她為何沒有見過,還有怎的那般不小心在眼尾落了紅點,現在陡然間全部明白了過來。
簡玉衍畫的根本就不是她!
他畫的根本就是那個戲子!
怪不得簡玉衍不將這幅畫給她,怪不得當日簡玉衍神色不對,簡玉兒整個人都有些控製不住的發抖,終是再也忍不住,將畫往看門小廝手中以塞往梅園方向而去。
小廝眼瞅著這畫不明所以,隻能讓人通報去見了簡玉衍。
簡玉衍收到畫後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問他那丫頭可說了什麼。
“並沒有說什麼”,小廝道,抬眼看簡玉衍細細看著這畫蹙著眉,還以為是不小心哪兒弄壞了,當即著急解釋,“適才小姐要看這畫,看了便怒氣衝衝的扔在了地上,許是不小心弄壞了...”
簡玉衍刹那間抬起頭,“玉兒呢?”
“不知...小姐上了馬車往東邊去了。”
手中的筆掉落在雪白的紙上,留下一個斑駁的印子,簡玉衍不顧身子發虛,大步跨出書房往梅園方向趕去。
“若是簡小姐不許我待在京城呢?”
“玉兒她並非那般不講道理。”
昨日與顏一鳴的話還在耳邊,但此刻簡玉衍卻不敢保證,他走的極為匆忙,從未這麼心急過。
穿過長街踏進梅園,快要趕到時,顏一鳴已經等了簡玉兒許久。
再次見到這張臉,太過相似的模樣依舊讓簡玉兒覺得不可置信,但是在看清滿是簡玉衍痕跡的房間時,整個人又失去了理智。
她說她答應給她許多,隻要她能離開京城。
顏一鳴抬眸看著她笑了起來,“我不走。”
“為什麼!”
“因為我愛他”,顏一鳴瞧著簡玉兒的眼睛笑聲道,“錢財,哪兒比的上子安重要?”
“你...叫他什麼?”簡玉兒手指都在顫抖。
“子安啊,他讓我這麼叫。”
子安是簡玉衍的字,簡玉衍讓她叫他子安?顏一鳴的刻意引導,一時席卷而來的怒火讓她再也壓抑不住,簡玉衍踏進院落便聽到簡玉兒尖銳的聲音道,“你憑什麼!”
“你會害了他”,簡玉兒聲音顫抖說,“他會娶妻,會娶京城名門大戶的小姐為妻,你會害他丟了好姻緣,若是讓他人看見你,你會害他被無數人唾罵,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他的麵前,你這張臉根本就不應該...”
突然間,簡玉兒尖叫起來,簡玉衍心中陡然一凜急速趕去,踏進去的一刹那,看到裡邊的情景。
簡玉衍生平第一次,失去了理智。
顏一鳴握著手中的簪子,那本該漂亮的臉頰被尖銳的金簪劃破,血從臉頰處滑落染紅了雪白的上,頃刻間,隻剩下滿眼刺目的紅。
“現在,就再也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