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夕便笑了笑,說:“你和我說話也不用拐彎抹角了,直說吧,這次來又是做什麼?”
沈退沉默了片刻,問:“兮兮,今日你突然去杜衡書院,是要做什麼。”
年朝夕淡淡道:“自然是比武。”
沈退皺了皺眉:“為什麼突然想去比武,你的身體……”
年朝夕直接打斷了他:“我的身體如何我心裡有數,如果你隻是想問這些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
沈退沉默片刻,“宗恕為你診過脈了嗎?”
年朝夕:“沒有。”
沈退微微睜大了眼睛:“難道……你從困龍淵回來到現在,還沒有去過藥廬不成?”
年朝夕笑了笑:“是又如何?”
沈退一下子站了起來:“胡鬨!哪怕和我們置氣,你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年朝夕卻比他平靜的多:“我沒有開玩笑,我比你更珍視自己的健康,你說完了嗎?說完就可以走了。”
沈退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問:“兮兮,你可知今日那個少年是何來曆,修真界中何時出了個實力如此強橫的道君,我從未聽過他的名字。”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
年朝夕臉上的神情淡了下來。
她平靜道:“我不知道,我第一天認識他。”
沈退皺了皺眉頭:“兮兮,第一天認識他,你就敢如此信他?”
年朝夕嗤笑一聲:“我不信他,難道信你不成?”
沈退站起身:“兮兮……”
年朝夕同樣站起身,卻突然摘下了掛在牆上的一把佩劍,抬手刺向了他。
沈退一驚,立刻側身躲過佩劍,下一刻折扇已經出現在了手中,正是他的武器。
年朝夕本也沒想過這一劍能刺中他,見狀毫不留戀,劍勢一轉,去挑他的折扇。
但沈退太熟悉她的招式了,年朝夕劍勢未到,沈退已然繞過了劍尖,下意識地撐開折扇刺向她的肩膀,這一招下去,如果年朝夕收手還好,但她若是不收手,這一扇能直接廢了她的肩膀。
沈退以為她會收手的。
可沒想到,她非但沒收手,劍勢一往無前,直接刺向了他的胸膛。
如果兩個人都不停下,這一劍下去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沈退心中一驚,隻能狼狽收手,側轉身體,避開胸膛致命的位置,同時一隻手已經捏下法訣,若是年朝夕這一劍真的刺下來,他立刻就會有後手反擊。
可那一往無前的劍勢卻徑直停在了他身前一寸處,劍勢隻劃破了衣服,在他皮膚上劃出微微血痕。
可沈退已然捏好的法訣卻差點兒出手。
沈退立刻收回法訣,被反噬的胸口微痛,抬頭看著年朝夕平靜的臉,第一次失去了穩重。
他近乎怒吼道:“你不要命了!”
“你看。”年朝夕平靜道:“你們都覺得我惜命,但其實我也有兩敗俱傷的勇氣。”
沈退:“你……”
“可是為什麼你們總是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呢?沈退,我說過什麼?隻要我還在月見城,沒人能動雁危行,你是忘了?還是覺得我保不了他們?”
沈退當下便愣在了原地。
敲門聲響起,沉穩的聲音問道:“主上,可有吩咐?”是燕騎軍。
年朝夕淡淡道:“我能應付。”
那聲音應了一聲,腳步聲慢慢離開。
沈退突然笑了出來,不可置信地問道:“兮兮,你為了一個認識一天的陌生人,對我拔劍?要和我同歸於儘?”
年朝夕收回了劍:“我再說一遍,不許碰他!”
話音落下,擲地有聲。
燭火之下,沈退神情莫測。
……
第二天,年朝夕和沈退動手了的事情傳遍城主府。
年朝夕收到玉簡通知去參加今日的演武,兩個燕騎軍護送她出門,還沒走出城主府,便收到了許多忌憚的目光。
年朝夕不以為意,一路來到了杜衡書院,卻發現今日書院的人比昨日還多了一倍不止。
年朝夕不用猜就能想得到,昨天她鬨了這麼一出,今天又來杜衡書院比武,估計是個人都想看看昨天八卦的主角是何能耐,看看她有沒有能配得上她昨日那番話的本事。
她定了定神,踏入書院。
仿佛昨日重現一般,那叫淨妄的小和尚盤腿坐在地上,笑眯眯道:“今日押注,小城主年朝夕對陣李姓道君,買定離手。”
他周身押注的人熙熙攘攘,大多討論她這個小城主實力如何,值不值得他們壓下一注。
人群中,隻有一個玄色長袍的道君徑直摘下了儲物戒,扔在了代表年朝夕的那一側,平靜道:“我全部身家,壓小城主。”
人群頓時沸騰。
有人嚷嚷道:“怎麼回事兒?昨日那小城主情勢不明就敢壓這雁道君五百靈石,今日這雁道君壓小城主全副身家,你們倆商量好的不成?”
眾人的質疑聲中,雁危行篤定道:“她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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