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危行開始渾身冒黑氣。
年朝夕立刻道:“你等等!我再想辦法!”
說完她又從結界裡穿出來,抓著他的手走進去,試圖蒙混過關。
她進去了,手留在了外麵。
她不信邪,開始嘗試其他辦法。
走進來、走出去,來來回回,年朝夕暢通無阻,雁危行站著結界外一步也走不動,渾身的黑氣愈發濃重,整個人都低沉了下來。
各種方法都試過一遍的年朝夕開始懷疑人生:“怎麼回事?你得罪過藏經閣不成?要不然它怎麼專攔你?”
還是說……
年朝夕有個大膽的猜測,這結界是不是就是專門為了雁危行設的,否則普通的結界怎麼可能有的人攔有的人不攔?
但這猜測她沒敢說出口。
因為雁危行已經語氣沉沉地說:“我可以破開這結界,但是藏經閣的大門估計會被炸爛,兮兮,你介不介意?”
年朝夕頓時頭皮發麻。
這是她介不介意的問題嗎?這是佛宗介不介意的問題啊!
你想咱們兩個人一起被掃地出門嗎雁道君!
她手忙腳亂的試圖阻止雁危行危險的想法,兩個人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來。
“怎麼回事兒?誰在外麵啊?這結界怎麼……啊!”
短促的驚叫之中夾雜著不可置信。
年朝夕和雁危行都轉頭看過去,就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小和尚正站在結界內,單手捂著嘴,瞪圓了眼睛,一手指著雁危行,手抖啊抖的:“你你你你你……”
雁危行和年朝夕對視了一眼。
下一刻,年朝夕溫柔地笑了出來,柔聲問:“小師傅,你認識雁道君嗎?可知這結界為何單單攔著他啊?”
小和尚立刻收起了失態,一甩袖,頗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你問他自己都做了什麼好事!”
雁危行要是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好事就真是好事了!
年朝夕麵色不變,正準備再接再厲地旁敲側擊,就聽見身後的雁危行沉沉道:“說。”
那聲音裡飽含著威脅。
小和尚立刻被嚇得渾身一僵,看樣子對他的陰影十分濃重。
年朝夕回過神來,立刻當白臉,責怪道:“雁道君!彆嚇著小師傅了!”
雁危行沉沉道:“隻要他老實說我就嚇不到他。”
年朝夕還想再說什麼,小和尚“哇”得一聲哭了出來:“三百年前你和小師叔祖吵架差點兒把藏經閣拆了都沒人說你們什麼,如今藏經閣不過是設了個結界不讓你們進來,很過分嗎!”
啊?
年朝夕聽得一愣一愣的。
“總之,”那年紀其實不小了的小和尚說:“這藏經閣,雁危行與淨妄不得入內!”
他說得十分硬氣,說完直接轉身進了藏經閣,飛快地跑路了。
年朝夕楞了好半晌,在雁危行渾身愈發濃重的黑氣中哈哈大笑。
“也就是說,你以前淨妄吵架吵到差點兒拆了藏經閣,所以人家專門為了你和淨妄設置了個結界不許入內,還保留了三百多年。”
雁危行:“……”
他冷聲道:“淨妄做的。我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年朝夕敷衍點頭:“好好好。”明顯是也不在意真想如何,單純想看他笑話。
雁危行自閉了。
最終,年朝夕單獨進了藏經閣,雁危行就等在外麵。
而在藏經閣頂樓,一身白衣的僧人淡淡地看著這一幕,唇角露出一絲笑來,轉身將翻到一半的經書擱置在了書架上。
……
年朝夕不是正兒八經來看經書的,所以直接略過了一眾晦澀難懂的經書,徑直奔向三樓記載著各種雜事奇聞的宗誌或遊記的書架。
她找到了不少奇聞異事,但事關魔族的書籍卻少到可憐。
不,應該說是少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按理說佛宗是離魔族最近的宗門,有關魔族的記載應當不少,可實際上這裡關於魔族的書籍卻比一般宗門還少得多。
偶爾有書籍中提到了魔族,又總是含混帶過,給年朝夕一眾諱莫如深的感覺。
是這些東西根本不對普通弟子開放還是另有隱情呢?
年朝夕沉思。
她放下手中的書想去另一個書架,轉身的瞬間卻毫無防備地撞上了一個人,而且不知道那人整個身板是什麼做的,撞得年朝夕肩膀生疼,她下意識的側身躲避,又牽連了一旁的書架,整個書架搖搖欲墜。
年朝夕正想捏個法訣補救一下,下一刻,一隻手扶住了她的手臂,等她站穩之後又立刻鬆開,另一隻手撐在了書架上將書架扶正。
年朝夕下意識地抬頭看,就看見一張和淨妄一模一樣的臉。
年朝夕一句“淨妄你這狗東西怎麼也在這裡”險些脫口而出,幸而及時意識到這必然不可能是淨妄,那句話險之又險的被她給咽了下去。
是佛子,不是淨妄。
下一刻,麵前的人開口道:“女施主,你沒事吧。”
年朝夕吐出了一口氣,開口謝道:“冒犯佛子了。”
麵前的人搖頭道:“嚴重了,女施主是淨妄師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佛宗的客人。”
年朝夕遲疑:“你知道我……”
她話沒說完,佛子衝她眨了下眼,那身寶相莊嚴褪去,居然顯得有些活潑狡黠:“茶館,不是嗎?我看到師兄帶著女施主遊玩了,還有外麵那位。”
年朝夕了然。
原來茶館外對視那一眼,他真的看到了他們。
年朝夕遲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實說,他和淨妄長得太像,總讓年朝夕感覺有些怪異,更何況淨妄對他那古怪的態度……
他還沒想好說些什麼,麵前的人卻已經輕笑道:“關於雁道君進不了藏經閣一事……女施主不要介意,當年淨妄師兄和雁道君吵架大鬨藏經閣,兩個人險些打了起來,但雁道君出手有分寸不傷經書,淨妄師兄興頭起了不管不顧,惹惱了管藏經閣的師兄,順便也連累了雁道君。”
年朝夕眨了眨眼睛,卻突然問道:“這件事大概是什麼時候?”
佛子想了想,道:“大概是雁道君被救回來的第九年吧。”
年朝夕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被救回來九年,而且聽佛子的意思雁危行在這裡呆了還不止九年。
哪怕是被救回來的時候身受重傷,但什麼樣的傷能讓雁危行在一個地方養傷養了九年?
他又不是要出家當和尚。
但年朝夕謹慎的沒有多問什麼。
因為她對麵前的人還談不上信任。
回去問問淨妄吧。
她這麼想著,正準備找個借口離開,卻突然聽見藏經閣下有人驚叫一聲,隨即那聲音厲喝道:“你是什麼人!快放下你手裡的東西!”
樓下隻有雁危行一個人。
年朝夕立刻就察覺是雁危行那邊出問題了。
她顧不得什麼佛子,立刻大步來到窗邊,隔著窗戶往下看。
他看到一群和尚拿著戒棍,將雁危行團團圍在中間。
而雁危行似乎是正拿著一把劍,此刻正垂首打量著它,格外專注的樣子,絲毫沒留心那群和尚。
片刻之後,他抬頭道:“為什麼要放下?這是我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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