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夕想了想,問道:“但是霍先生不是要留你背書嗎?”
良兒聞言頓時捏起了小拳頭,憤憤不平道:“霍先生太過分了!我都熬夜背了好多天了!仙子姐姐,你們人族的書怎麼這麼難背啊?不行!今晚就是篝火夜了,一年就這一次的,我一定要回去!”
年朝夕失笑:“那等你說服霍先生了我們就和你一起參加。”
良兒想了想,說:“但是按照妖族的規矩,我隻能邀請兩個人哦,我想邀請仙子姐姐和……和你身邊那位哥哥去。”
年朝夕這次倒是有些驚訝。
因為良兒和雁危行總共就沒說過一次話,昨天她和魘兒的關係反而比較好一些,如果隻能邀請兩個人的話,年朝夕還以為她會想邀請她和魘兒呢。
沒想到會是雁危行。
她看了一眼雁危行,見他也是一臉迷茫。
年朝夕就問道:“為什麼會想邀請雁道君呢?”
良兒小心翼翼地看了雁危行一眼。
年朝夕鼓勵她:“你大膽說。”
良兒就老老實實道:“因為我覺得這個哥哥和仙子姐姐好配啊。”
年朝夕:“……”
雁危行:“……”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年朝夕下意識地看了雁危行一眼,正好對上雁危行看過來的視線。
她觸電一般,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隨即她看向良兒,板著臉嚴肅道:“童言無忌,小孩子家家的彆亂說話!”
良兒:“啊?”
年朝夕僵著脖子不去看雁危行,心裡又覺得明明是小孩子說錯了話她為什麼要心虛,一時間糾結不已。
於是她隻能語重心長地解釋道:“我和雁道君是好朋友,生死之交你懂嗎?我們之間可是有過命的交情的,所以感情才這麼好,不是你想得那樣……況且!難道男女之間就不能有真摯的友誼嗎?你小小年紀就想歪了!”
年朝夕解釋的一本正經,良兒的表情愈加迷茫。
等她說完,良兒斟酌片刻,這才小心翼翼地問:“抱歉我說錯了,我以為你和這位哥哥是那種關係的,既然不是的話,我以後不會再叫錯了。我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妖,所以,姐姐不用和我解釋這麼多……”
年朝夕:“……”
此時此刻,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句話。
解釋越多越心虛。
她木著臉道:“那你去問問霍先生你今晚能不能回去吧,如果能的話,我們就一起參加篝火夜。”
良兒歡快的跑了。
年朝夕不知道為什麼,暫時不敢看雁危行。
而雁危行居然也沒說話。
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的往回走。
挺尷尬的。
或者說,是年朝夕一個人在尷尬。
快走回他們暫住的院子時,雁危行突然輕笑了一聲。
年朝夕下意識地回過頭。
她聽見雁危行低聲道:“兮兮,你其實真的不用解釋這麼多。”
年朝夕瞬間臉色爆紅。
而這時,舅舅正好走了出來。
當時是,雁危行臉上帶笑,年朝夕臉色通紅,噔噔噔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任誰都以為年朝夕是被欺負了。
舅舅腳步一頓,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氣笑了。
“好小子,膽子不小啊,來來來,你和我這個老家夥比劃比劃!”
雁危行:“……”
他艱難道:“舅舅,你聽我解釋……”
舅舅皮笑肉不笑:“不不不,我哪敢當你舅舅,你當我舅舅還差不多。”
雁危行:“不是……”
舅舅拖著他就走:“來來來,我們比劃比劃……”
雁危行反抗不能,求助的目光看向年朝夕。
年朝夕同情地回望過去,一臉愛莫能助。
……
天黑之前,良兒終於來了。
她剛跑過來就一臉興奮的告訴年朝夕:“霍先生同意啦!今晚我能去參加篝火夜了,不過篝火夜之後還得回去。”
話音落下,她整個人一頓。
因為院子裡,雁危行一身衣服破破爛爛,活像是剛被人打了一頓似的。
年朝夕又氣又無奈:“舅舅下手沒輕重,你就不會躲不會還手啊?”
雁危行震驚:“我怎麼能對長輩動手?”
年朝夕:“你兩百年前在月見城幫我懟那幾個老臣時也沒見你說不能對長輩動手,我還不知道我們雁道君什麼時候這麼尊老愛幼了。”
雁危行:“……長輩和長輩還不一樣。”
年朝夕:“你可閉嘴吧!”
二人身後,良人沉默片刻,弱弱道:“仙子姐姐,這個哥哥傷成這樣,我們還能去嗎?”
年朝夕轉頭問她:“霍先生怎麼說的?”
良兒:“霍先生說,如果跟著你們的話,我可以去參加,不過篝火夜結束之後得回來。”
跟著他們就能參加?
年朝夕想了想,笑道:“那咱們就去。”
“好耶!”良兒興奮。
此時天也快黑了,天黑之後篝火夜就開始了,再想參加也晚了。
年朝夕就匆匆交代了幾句,然後帶著良兒出了門。
三個人快走到村口時,見霍城在村口等著他們。
良兒見霍城在,又警惕了起來,怕被抓回去背書。
她發生道:“先生,你說了讓我出去玩的。”
霍城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隻對年朝夕說:“篝火夜結束了就帶她回來吧,不然再讓她在山上留個半天,她又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不讓她上山真的隻是為了讓她好好讀書嗎?
年朝夕心中有些探究,但卻仍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