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夕重新回到篝火會的時候,白時雨正在四處尋找良兒。
年朝夕一看就覺得不對,立刻走過去,問道:“良兒呢!”
白時雨困惑又焦躁:“不知道啊!我一轉眼那丫頭就不見了。這丫頭該不會是接受了彆人的邀請了吧?不對,也不會啊……”
他自顧自的開始分析良兒的去向,年朝夕見狀直接掃視了篝火會一圈。
曲崖山的女妖也不在。
她直接問:“曲崖山的女妖呢?”
白時雨一卡殼,然後皺眉搖頭道:“不知道,她好像是和她的同伴吵架了,然後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年朝夕:“……我明白了,你先把篝火會主持好吧,我大概知道良兒去哪裡了,我幫你去找良兒。”
白時雨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不滿道:“良兒那丫頭不會是玩到一半下山去找那個姓霍的病秧子了吧!”
年朝夕理都沒理他,拽著雁危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年朝夕懷疑良兒被曲崖山那個女妖帶走了。
他們參加篝火夜就是為了再挑一個“好苗子”,而好巧不巧的,那女妖看中的“好苗子”就是良兒。
年朝夕直接弄醒了籠子中仍在昏睡的黑蛇。
黑蛇剛一醒來,似乎仍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變回原形了,直到他張開口卻隻發出了“嘶嘶”聲,黑蛇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恐。
年朝夕冷眼看著他的變化,這才開口道:“你對你同伴的氣息應當非常熟悉吧,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帶我們去找你同伴,二是我把你送進廚房裡做成蛇羹。”
黑蛇渾身僵硬。
年朝夕開始倒數:“五、四、三、二……”
沒等她數到一,那黑蛇像是終於回過神來了一般,尾巴尖繃直,猛然指向一個方向。
那是下山的路。
……
“……放開她。”
年朝夕順著那黑蛇指明的路一路下山,腳下的路漸漸平穩,密林也逐漸稀疏,年朝夕往前看時能看到微微的光亮,她就知道自己快要走出山林了。
然後她便突然聽見了這個聲音。
“我讓你放開她。”是霍城的聲音。
霍城在外麵?他是堵到那把良兒帶走的女妖了?
年朝夕腳步一頓,想到霍城一個丹田儘毀的凡人現在正麵對著一個實力不俗的妖修,她心中一凜,立刻就要走出去。
雁危行卻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道:“再看看。”
溫熱的吐息落在她的耳側,年朝夕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
雁危行就“噓”了一聲,低聲說:“先彆動。”
年朝夕立刻不動彈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起了方才在篝火會上時,雁危行掀開她麵具的那隻手。
這時,密林外一個女聲輕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道:“咦?居然是個凡人啊,你讓我放開誰?這個小妖怪嗎?”
霍城的微微嘶啞的聲音中帶著冷靜:“你放下她,我可以讓你走。”
那女妖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一般,放聲大笑。
她輕蔑道:“你放我走?你一個凡人,該不會真的以為你能留得住我吧?”
霍城依舊冷靜:“能不能留住你我不知道,但和你同歸於儘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那女妖依舊不以為意:“你在說什麼鬼話……”突然之間,聲音戛然而止。
密林之外安靜的好一會兒,安靜的年朝夕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下一刻女妖的聲音突然響起,全然沒了那股不把任何東西放在眼裡的不以為然,她不可置信道:“你瘋了嗎!你要真敢把它吃下去你也活不了!我和你無冤無仇,你一個人族犯得著為了一個小妖送命?”
霍城淡淡道:“我說了,我沒本事留下你,但我有本事和你同歸於儘,把她放下。”
那女妖沉默片刻,冷笑一聲,道:“你吃啊,你要是敢吃的話,我不介意帶著這小妖一起死!”
年朝夕聽到這裡終於聽不下去了,她不知道霍城一個凡人手裡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一個妖修忌憚成這樣,但那妖修不覺得霍城敢將那東西吃下去,年朝夕卻覺得他敢。
她是來找人的,可不是來看死人的!
她當即走了出去。
她手裡還提著那巴掌大的小籠子,籠子裡裝著一條半死不活的黑色小蛇。
聽到動靜的兩個人一起看了過來。
那女妖手裡還提著昏迷不醒的良兒。
她的視線徑直落在了年朝夕手中的那籠子上,看了片刻,突然麵色大變,顯然是認出了這黑蛇是誰。
黑蛇的情緒十分激動,不住地撞擊著籠子,試圖逃出來。
年朝夕沒管那黑蛇想做什麼,她隻抬頭看向那女妖,抬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籠子,笑眯眯道:“怎麼樣?看著眼熟不?”
女妖臉色幾經變化,最後冷笑道:“倒是有幾分本事,他栽在你手上不虧。”
話音落下,年朝夕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籠中的黑蛇撞擊籠子的動作卻更急迫了起來。
女妖看過去,冷冷道:“你想讓我救你?看見個長得好看的就管不住腿,什麼時候你就是死在外麵我都不覺得意外!”
籠子裡的黑蛇“嘶嘶”了兩聲,不知道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