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人在劍主心中,和劍主自己等同重要,或者說比劍主更重要,劍靈受主人影響,也將那人看成主人,甚至比主人更重要。
雁危行。
我在你心裡,有多重要呢?
另一邊,淨釋看著自己的傷口,輕聲笑了出來。
年朝夕挑眉,淡淡道:“還要打嗎法師?要打的話我繼續奉陪,不過容許我提醒你一句,我的神識比你的靈力浩瀚,也比你的靈力好用的多,這麼耗下去的話,你未必能傷得了我,但我卻能和你拚個魚死網破。”
淨釋輕笑:“果然不愧是小城主。”
但他卻沒有讓開位置。
也就是說,他是真的準備就這麼和年朝夕耗下去了。
年朝夕的心沉了下去,麵上不動聲色。
她手持雙劍,已然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狹窄的甬道之內,戰鬥一觸即發。
然而正在此時,地底突然傳來劇烈的轟鳴聲,不知是何動物的嘶鳴聲沉悶的傳來。
淨釋的神情微微變了一下。
下一刻,他看著年朝夕,緩緩道:“那我便提前祝賀小城主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話音落下,一抹黑影主動纏在了他的身上,淨釋瞬間被拉入地下。
年朝夕反應很快,立刻撲上去想把淨釋留下,但到最後卻隻按到了堅實的地麵。
“淦!”她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她不用想也明白剛才的動靜一定是雁道君弄出來的,帶走雁道君的是地底深處那團死氣,現在想必那死氣並沒有在雁道君手上討得了好。
而現在,那死氣把淨釋也帶了下去。
那如今的局麵就是二對一。
她得趕緊找到雁道君。
她這麼想著,抬頭看向了前方。
甬道的儘頭是一個略微寬敞的洞口,光亮從裡麵透出,方才,淨釋就是從裡麵走出來的。
年朝夕有點兒懷疑這就是霍城口中剝奪生機的地方。
她確實沒本事直接遁入地下去找那死氣,但淨釋剝奪生機就是為了供應那死氣,如果她把生機斷了,或者說順著生機找到的那死氣的所在……
年朝夕眼睛微微一亮,毫不猶豫的跨入了那洞口之中。
一腳踏入,霎時間光芒刺激的她眼睛都睜不開。
年朝夕勉力睜開雙眼,就看見自己站在一個巨型的溶洞之中,溶洞四麵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洞口,溶洞頂部刻著複雜的符文,那刺眼的光芒就是從那符文中散發出來的。
年朝夕看向那大大小小的洞口。
霍城說,剝奪生機的溶洞不止那麼一個。
那這些,是否就是霍城口中的那些溶洞。
年朝夕沒有猶豫,大踏步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洞口走去。
走入洞口,眼前一瞬間黑暗,而後又豁然開朗。
看清眼前景色的那一刻,年朝夕被震在了原地。
一個不大不小的溶洞,牆壁上遍布符文,那符文糾纏交錯,在溶洞的地麵上糾纏成了三個大小不同的陣眼,而每一個陣眼上都坐著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三個人中,有兩個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剩下唯一一個意識清醒的那個,居然就是霍城!
“誰!”霍城背對著她,似乎是不能動彈,聲音中帶著警惕。
年朝夕立刻走了過去:“是我,我這就把你帶出去!”
“彆動!”霍城卻厲聲製止了她。
年朝夕動作一頓。
霍城緩了緩,冷靜道:“這符文不對勁,吸收生機的速度是以往的十倍不止,而且它似乎是想將我們一次性置於死地一般,隻要誰離開了陣眼,當場便會暴斃。”
年朝夕一驚。
她立刻去看那兩個無意識的修士。
一個隻是昏迷了過去,一個就如霍城所說的,當場暴斃。
霍城沉沉道:“我剛被帶過來時,本來是想救他,但隻是稍微將他挪出陣眼,他當場身死。”
“年姑娘。”他道:“我懷疑吸收我們生機的那東西似乎要破釜沉舟了,不離開陣眼,以這十倍的剝奪速度,所有人都撐不了多久,而離開陣眼就是暴斃。”
年朝夕呼吸沉重了幾分:“我該怎麼做?”
霍城:“去找那吸食眾人生機的東西,或者斷開陣法對那東西的供應。”
年朝夕深吸了一口氣:“你們等我!”
話音落下,她沒有絲毫留戀,毫不猶豫的跑出了洞口。
入目又是那巨大的溶洞,大大小小的洞口鑲嵌其中。
這每一個洞口都是一個剝奪他人生機的工具,或許每時每刻都有人被吸乾生機死去。
每個洞口的陣法相互聯係,必然會有一個節點,聯絡著大大小小所有的洞口,將生機供奉給那處於地底深處的東西。
那千千萬萬個溶洞之中,她要怎麼去找這樣一個節點?
年朝夕站在原地,微微閉上了眼睛,神識一瞬間擴散。
深入每一個洞穴,順著每一條符文遊走。
年朝夕看到了無數被關在洞穴中的人,甚至看到了其中一個洞穴中,沈退枯坐其中。
她手中的那個絡子是沈退的。
隻停頓了這麼一下,神識繼續遊走,她居然又看到了另一個洞穴中,牧允之和宗恕相對而坐,鄔妍蜷縮在角落之中。
他們居然也在?
年朝夕又停頓片刻,心中有些煩躁。
而某一刻,被關押在其中的牧允之像是突然察覺到什麼一般,猛然抬起了頭。
但早已經將神識掠過的年朝夕沒有察覺。
她有些急躁,許許多多信息隨著神識反饋進她的識海,糾纏成了一團亂麻。
這樣下去不行。
她這個念頭剛出現,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兮兮,慢慢來,跟著我。”
是雁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