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們聚在一起少不得談論時事理想,聽了好幾個故事的沈瑤原以為重頭戲來了,結果沒有人談談各自家鄉,居然全都在談怎麼在農村這廣闊天地有一番大作為,怎麼發展農業。
沈瑤:你們的追求怎麼這麼特彆?我想聽城裡的事……
饒是她麵上表情沒甚變化,一雙眼卻是難掩失望,眸子都沒那麼閃亮了。
那頭知青們誇誇其談怎麼教育引導農民發揮愚公精神去發展農業,沈瑤沒忍住打起了哈欠,她打哈欠用手掩著唇,模樣很秀氣。
一直留意沈瑤神情的賀時眼裡閃過笑意,也不是隻有他煩這群書生虛頭巴腦的瞎叨叨,一時把沈瑤歸咎到和自己一路人上來了,看她都順眼了許多,覺得小傻妞也嬌憨可愛得緊。
沈瑤打第二個哈欠時沈剛就看到了,低聲問:“姐你困了?”
沈瑤點了點頭,沈剛就要帶她回家去,他感興趣的也就是故事而已,現在聽完了要走是半點不舍也沒有的,和宋晉誠等人打了聲招呼,帶著沈瑤最先離開了。
沈瑤一走,無聊時拿她當觀察對象的賀時視線沒了著落,頓時覺得坐在這裡索然無味了起來。
偏這時見有人先退場了,穿白色連衣裙的女知青站了起來,也不知從哪裡拿出根笛子來,衝眾人道:“我叫陳玉珍,家裡是上海的,咱也不聊那些嚴肅的話題了,我給大家吹首曲子吧?”
聲音嬌美,話是對大家說,視線卻是落在了賀時身上。
在座都是相識的,隻賀時一人是頭一回來,她那自我介紹是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賀時聽懂也看懂了,隻是卻沒那興致,說了聲:“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你們繼續。”
施施然起身走人了。
空氣靜默了下來,直到他走得不見人影,那叫陳玉珍的女知青仍舊僵立在那,一張臉脹得通紅,麵上掛不住笛子也不吹跑回自己屋子去了。
徐向東心說這陳玉珍也是沒眼光,選他呀,他肯定不會這樣下姑娘家麵子的,偏挑上最不解風情的賀時,不碰壁才是奇怪了。
就賀時那張臉再加上出身,在北京就是個招姑娘家往上貼的,學校也好大院也罷,像陳玉珍這樣的最是不缺,也是賀時最不耐煩應付的。
賀時和他是一起的,他這樣下女知青麵子,徐向東也不好再留,打了個哈哈含糊兩句也走了。
回去的路有道彎要轉,剛走到轉彎處就聽到了賀時的聲音。
“你躲什麼,我能吃了你?”聲音含著笑意,可稱溫和了。
徐向東愣了愣,抬起的腳悄莫聲收了回來,直覺有八卦好看。
探出頭去,竟看見賀時手撐著牆把個女孩子困在牆邊,他瞪大了眼,瞠目結舌。
賀時還會乾這事,那姑娘誰啊?
正這麼想著,就見那姑娘伸出三根纖細的手指,說了聲:“三米開外。”
說得特彆嚴肅正經,隻是或許嗓音天生輕軟,那話聽起來愣是透著股子憨甜。
這麼好聽的聲音,徐向東沒想起聲音的主人是誰,她的臉又被賀時的手臂遮了大半,看不分明。
賀時叫她噎了噎,笑了起來:“不是說是傻的,記性這麼好?”
徐向東聽著這一句挑了挑眉,傻的?沈家村可就一個傻姑娘,沈瑤。
不是和沈剛一起走的嗎?就憑那小子把他姐護得跟眼珠子似的能讓沈瑤落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