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認主(綁定空間)(2 / 2)

郭南星本來因為鬱青青看病給銀子就對她的不滿煙消雲散,見著她吃藥利爽,吃過了藥也不急著離開,而是幫著祖父炮製藥材,不知道說些什麼,還讓祖父笑聲爽朗,讓郭南星對鬱青青多了一些好感。

外麵起風了,祖孫兩人加上一個鬱青青,在把院子裡的藥草往裡屋搬。

最後還剩下一些,郭南星既不讓祖父動手,也不讓鬱青青幫忙,自己卷起了衣袖去搬。

等到他進入到屋子裡的時候,就聽到了祖父的歎息聲,“還是青青心細,這事是我想得不妥當,以前總想著,倘若是南星尋著了他的爹娘,倒是沒想過這般讓他心中不安。”

郭南星進來了之後就聽到了他的名字,黝黑眸子不解地看著鬱青青和祖父,奇怪詢問,“我能有什麼不安?”

鬱青青笑了笑,把手邊的參茶一飲而儘,沒回答郭南星的問題,反而是對郭溢說道:“郭大夫,我就先回去了。您記得去衙門辦就好了。”

“哎。”郭溢應了一聲。

郭南星看著鬱青青離開,夏日的暴雨來得急,剛剛還是狂風亂作,現在已經開始落雨了,偶爾可以聽到雨滴重重落在瓦片上。

鬱青青行走的姿態很輕盈,像是稚幼翩躚的蝴蝶,在狂風之中行走,讓人擔心下一秒狂風就會撕爛柔嫩的蝶翼,隻是這隻蝶風雨都無法摧殘,她行走得很穩。

收回視線,郭南星看著祖父說道,“祖父,剛剛你們在說什麼?要去衙門辦什麼?”

“去辦你的身份文牒。”郭溢笑著對郭南星招手示意他坐過來,在孫兒聽到了話身子一僵的時候,他拍了拍郭南星的脊背。

“那丫頭讓我去找一個臉上有痦子的差爺,走他的路子可以把你記成我的孫子。”

兩人雖說以祖孫相稱,但是郭南星的名字從未正式記在郭溢名下。

被這句話狠狠燙了一下,郭南星眼眶有些發紅。

一會兒有些感激鬱青青,一會兒又有些惶恐,祖父心中願不願意把他當做孫兒?他不過是個乞兒,是不是礙於不好拒絕鬱青青。

嘴唇動了動,郭南星說出口的卻是——

“得要多少銀子啊。”

說完了之後,郭南星的黑眸又浮現出懊惱,現在是擔心價錢的時候嘛?倘若是要把他記在郭溢名下,他、他這輩子賺的錢都可以給那個差爺!

“彆擔心銀子的事情。”郭溢的大手摸了摸孫兒的腦袋,“鬱家小丫頭說得很清楚,這裡不像是建雲府,這裡不過是個小縣城,改身份文牒的事情對官老爺來說是件小事,用不了幾個錢。”

當年在建雲府給郭南星上身份文牒的時候,對方還以為他是要把郭南星記做奴仆,甩給他身份文牒的時候,不耐煩地說道:“要簽賣身契得到宋師爺那裡擬契子,得重新排,一樁事是一樁事。”

郭溢是心善收養郭南星,而不是要把對方作為仆人,當時因為建雲府正好有人鬨事,官府擠得厲害,就拿著新出來的身份文牒,帶著郭南星離開了。

郭溢想到了當時的事情,對著郭南星笑道,“最主要的是,你要做我的孫兒了。選擇明天好不好?正好是個好日子。”

郭南星這個年齡的孩子,最是嘴硬,這會兒他卻一點都不敢唱反調,嘴唇動了動,“好。”

鬱青青選擇讓郭南星入了郭溢的名下,是因為前世郭南星說過的一件事。

郭溢死後,郭南星隻能夠眼睜睜看著郭家人拿走那些行醫劄記,就是因為郭南星雖說姓郭,身份文牒並沒有落在郭溢名下。

鬱青青既然得了這兩人的一點善意,就找機會和郭溢說了身份文牒的事情,倘若郭大夫還是去世,起碼郭南星還能夠留得住祖父的東西。

鬱青青剛開始走得就很快,等到遠遠離開了郭家,她的速度就更快了,在大雨傾盆之前,頭發半濕回到了鬱家。

鬱家前廳的熱鬨和二房剩下的兩人無關,鬱青青重生回來的這些日子,暫且和過去一樣,忍耐下來了來自長輩們的刻薄,和同齡鬱家孩子的為難。

在綁定了金手指之前,她都不打算和鬱家其他人發生衝突,如果隻有她一個人重生也就罷了,誰讓其中夾雜了一個似友實為敵人的舒雅兒。

貼著身子踩在石頭上,鬱青青掠過窗的時候,正看到鬱安平在看書,她的唇快速張合,一隻手點在桌麵上,要節約用筆墨,所以她就用這樣的方式記書。

這念私塾的錢是苗氏拖著病體,一口氣給交了十年的束脩,私塾的章夫子也是個好人,冷著臉拒絕了鬱家人要換讀書資格的要求,隻認下鬱安平這一個學生。

每月的初一、十五是私塾的休沐日,鬱安平不用去私塾,她就在窗邊看書,見著姐姐回來了,連忙合攏了書,小跑著去給姐姐開門。

巾子已經準備好了,鬱安平捧著巾子遞給鬱青青,“姐,擦擦雨水。”

鬱安平並不親自給鬱青青擦雨水。除了第一日坦明身份,姐妹兩人親密無間,甚至晚上睡在了一張床上,到了現在已經恢複到原本姐弟相處的模式。

鬱安平目前的假身份需要保留,在鬱青青有實力做妹妹依靠之前,鬱安平需要是男子。

鬱青青解開了裹住頭發的發巾,坐在窗邊擦拭頭發,對著鬱安平吩咐:“天氣不好的時候,就彆看書了,免得眼睛壞了。”

“我就背書,不怎麼看書本的。”鬱安平連忙轉移話題,自從坦明了身份,就總覺得鬱青青不光是她姐姐,而更像是曾經的苗氏,帶著讓她心中發憱的關愛。鬱安平說道:“姐,郭大夫的本事真好。”

鬱青青本來是有些過於瘦弱和蠟黃,吃了益氣補身的湯藥,目前臉色的蠟黃驅除得乾乾淨淨,隻是還有些瘦弱,這是吃得不好導致的。

“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在看書。”鬱青青可不讓鬱安平轉移話題,“眼睛壞了很麻煩的。”

鬱安平隻能夠點頭,“我曉得了。”

姐妹兩人又說了一些話,每當下雨天,鬱青青身上的活計不會太重,尤其是到了這個點,整個晚上都是他們的時間。

晚間雨聲已經不是驟急,而是淅淅瀝瀝的綿長,鬱青青在黑暗之中捏著蓮花石子,估摸著時辰,用藏起來的繡花針戳在石子上。

灰撲撲的蓮花石子在這一日已經成了玉色,在黑暗之中,蓮花石子舔舐鬱青青的鮮血,房間裡亮了一瞬,在鬱安平翻身的時候,鬱青青的床榻一空,她整個人進入到了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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