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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因為製冰的方子熱鬨了起來,晚上吃的是縣城裡帶回來的五花肉,晚上錢氏和丈夫躺在床上,還暢想著製冰賺錢的事。
此時鬱家的小院裡悄然打開,鬱安平懷中揣著火折子順著田邊走。
在白天,鬱安平分次把小桶的桐油藏好,現在隻用晚上帶著火折子就可以淋上桐油燒山了。
今天下午的時候悶熱到了極點,這會兒晚上的風帶著點濕漉漉的涼意。
鬱安平知道,這是要下雨的前兆。
知道放火不會出事,她就更為安定。
等到了鬱青青說的位置,咕嚕嚕的,鬱安平把桐油緩緩傾注在灌木上。
鬱安平的動作很輕靈,像是一隻黑貓一樣動作,等到澆灌好了桐油後,她往後退了一步,擦了擦汗水。
等到夜風小了點,她便從懷中拿出了火折子。
定了定神,吹燃了火折子,星星點點的火花悄然墜地,她距離桐油還有一段距離,這點火花很快隕滅。
看著墜地的火花,鬱安平鼓著腮幫子狠狠一吹,等到火折子徹底燃了,她用足了力氣扔出火折子。
刷得一下,火苗就竄了起來,鬱安平連忙跑起來,這一小段桐油澆灌得不多,還不會引起大火,她得在火連成一片以前回到屋子裡。
鬱安平跑下了山回頭看去,火焰尚未燃起。
會不會燒不起來?
她有些猶豫地停下了腳步,呼啦啦一陣猛烈的風,等到這一陣風過,鬱安平看到了橘色的火焰。
成了!
她連忙往回走,等到了屋子裡心還撲通撲通跳著。
她在床鋪邊來回走動,一會兒擔心火不夠大,還沒有燒通那堵住泉眼的灌木,又擔心火太大,若是燒了山,那就是她的罪過。
當當當,遠方的梆子聲敲得急促。
鬱安平鞠了一把涼水,冷水讓她意識更為清醒,而就在這個時候,主屋裡也有人走動了。
她的房門被重重一踢,大伯的聲音還帶著濃厚睡意,“安平,起來了沒有?沒有的話快點起來,看看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事。”
鬱安平出了房間,“是。”
等到出了院子,其他人也都起來了,手中拎著燈往打梆子的地方走去。
“起了山火。”
很快眾人就知道了打梆子的緣由,也議論了起來。
“這天氣熱了這麼久,我就知道會起山火。”
“不知道燒得距離村子遠不遠,大晚上的還要救火,還真是麻煩。”
“可不是,村長是不是在算每家出多少人?”
鬱安平聽著村裡人的議論,心中羞愧,幸而風再起的時候,夾帶了雨點。
她仰頭看著夜幕深深,心中重重鬆了一口氣,雨很快就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