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蘄州向來都明白他在朝中的處境,又怎會把自己陷入那般尷尬境地裡去,給人攻殲的機會?
更何況他的目的本就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兩人,如今兩人在朝中鬥的不可開交,蕭閔遠和蕭俞墨也被牽扯在內,當初平衡之勢早就被他們打破,而那些看似一邊傾倒的局麵卻為其他人埋下無數隱患。
如今永貞帝的眼睛都在蕭顯宏一人身上,自然看不到這些,可等到蕭顯宏一倒,大皇子一黨儘皆傾覆之後,以他多疑善忌的性情,那些如今看似不起眼的事情,那些不曾被人留意的隱患都會一一被他揪出來,屆時誰也彆想置身事外。
蕭閔遠,蕭延旭,甚至蕭俞墨……
誰也彆想乾乾淨淨。
“朝中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他們想要利用我,我又何嘗沒有利用他們,誰勝誰敗,隻看誰手段更高而已。”
馮蘄州說完後將取下的蝴蝶簪花重新彆在馮喬梳好的頭發上,退後一步端詳著她的模樣,臉上半點都沒有為朝中之事擔憂的模樣,反而得意道:“瞧了那麼多的女兒家,還是我家卿卿好看,隻是再過幾年,爹爹就得好好守著你了,免得被誰家狼崽子叼走。”
馮喬自覺臉皮夠厚,卻仍舊是被自家以為全天下就她最好看的老爹誇得臉上一陣發紅。
她不依的瞪了馮蘄州一眼,扯著他的手嬌憨道:“卿卿才不會被叼走,我要一直陪著爹爹。”
“好好好,不叼走,爹爹守著你,誰也彆想叼走爹爹的寶貝閨女。”
馮蘄州哈哈大笑,看著抱著他胳膊撒嬌的閨女甜的一塌糊塗。
兩人的關係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就仿佛那一日書房中的爭執從未發生過,馮喬不提八皇子和蕭雲素的事情,馮蘄州也沒有過問她讓衾九去查馮家眾人的事情,兩人默契的聊著旁的,一時間氣氛大號。
房中兩人說說笑笑時,不時的傳出笑聲。
衾九和左越都在門外,見到馮蘄州和馮喬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樣,都是鬆了口氣。
衾九見馮喬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心中鬆了幾分,想起馮蘄州臨安之行,扭頭對著左越問道:“這次你和二爺去臨安,路上可還太平?”
左越扯了扯嘴角:“能多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二爺死在臨安,回程的時候,我們已經儘量封鎖了消息避開了那些人,卻沒想到還是有人動了手腳,不過好在二爺早有防備,也算是有驚無險。”
想起去臨安的時候,遇到的那些幾乎臉上刻上了劫匪二字,上來卻不求財不問路舉刀就殺人的“山匪”,他也是給那些人跪了,這世上這麼多借口,回回都找山匪,也不知道換個彆的借口。
他們一行人去了臨安一次,臨安附近的匪徒流寇幾乎同行的禦前校尉帶兵剿了個遍,就連一貫沒什麼同情心的左越也忍不住為那些倒黴催的背了黑鍋的賊匪默哀。
左越說話之間,瞅了眼身後傳出笑聲的房中,見著馮蘄州跟馮喬不知道說起了什麼,馮蘄州拍腿大笑,馮喬則是笑盈盈的蜷在他身後替他捶著肩膀,不由伸手拉著衾九,將她拉到了屋中兩人看不到的地方。
衾九橫了左越一眼,甩開他的手皺眉道:“你乾什麼?”
“噓,你小聲點…”
左越看了眼房內,見沒驚動兩人,這才看著衾九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把天風堂的信物交給了小姐,還將暗樁的聯絡方式也告訴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