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終究是沒敢讓廖楚修跟著爹爹和陳品雲去看戲,明知道廖楚修十有八九是知道了他們做的事情,所以才會來大皇子府外看熱鬨,爹爹未必就怕了廖楚修,可馮喬私心裡還是不想讓爹爹和這家夥接觸。
上一世她與廖楚修相識的時候,他早已經被封了永定王,一個人占著諾大的永定王府,隻因為不喜歡吵鬨,便將周圍其他人的宅子府邸全拆了,建了他永定王府的果園子。
每到果子成熟的時候,那熟透了誘人至極的果子便壓彎了枝頭,他也不吃,隔三差五的便讓人摘了送進宮裡,每次都能氣得新帝臉黑如鍋底,而那些被他拆了宅子的人更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齒。
那個時候的廖楚修就如同是占了山頭的土匪頭子,性子古怪難以相處,馮喬意外與他結識之後,他便時不時的會跑到她那裡去,偶爾喝喝茶,鬥鬥嘴,毒舌幾句朝政之事,再嘲諷嘲諷馮喬的品味。
兩人就那般隔著簾子,如同最普通的朋友一樣,來往了數年,一直到馮喬因身上傷勢複發,就連換皮之術也難保性命之時,近十年未曾出過門的她被廖楚修強行帶離了府邸,去了城外的桃林。
漫天桃花飄落之時,容顏美的不像凡人的男子漫不經心的看著她,眼底氤氳著連她也看不懂的神色,伸手撩開她臉上的麵紗,手指劃過她眉眼時,聲音纏綿如絲綢劃過耳邊。
――-真醜!
馮喬還記得當時的她明明氣息奄奄,卻還是被氣的憋著口氣甩了廖楚修一巴掌,心裡想著要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劃花了這王八蛋那張招人厭的臉,卻沒想到閉眼後不久,猛然驚醒之時,她就已經回到了虎踞山中,那毀了她一生,讓她一輩子都見不得天日的破廟之中。
馮喬想起那句讓她到死都耿耿於懷的“真醜”,滿臉嫌棄的瞪了眼對麵的男人。
長得比她還好看,活該上輩子年過三十還找不到媳婦!
廖楚修莫名其妙被嫌棄,摸了摸臉頰,眼見著馮喬拿著筷子戳著碗裡的荷葉雞,連頭都懶得抬一下,廖楚修忍不住扭頭看了眼不遠處坐著小娘子,那小娘子臉上羞紅,嬌滴滴的不時拿眼偷偷瞧他,眼裡的春色都快彌漫開來。
廖楚修收回目光微眯著眼。
他應該沒醜啊,這蠢兔子嫌棄他什麼?
廖楚修瞅了眼馮喬碗裡的雞肉,開口道:“這雞怎麼得罪你了,死了還要被你鞭屍?”
馮喬對著廖楚修那張臉本就沒有胃口,被廖楚修一說,低頭看著碗裡被她戳的慘不忍睹的雞肉,喉頭一陣翻滾,連忙丟了筷子有些氣惱的看著廖楚修說道:“世子到底想要乾什麼?”
今日的事情雖說原就沒想著能瞞多久,但是被廖楚修盯上,卻難免讓馮喬心裡有些不安穩。
上一世加上這一世,她都有些瞧不明白這人到底想要做什麼,仿佛隨性而為,又好像唯恐天下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