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王還以為你認識呢。”蕭閔遠揚了揚唇角:“本王先前在你大哥身邊見過此人,聽說還是他心腹,方才瞧見他鬼鬼祟祟帶人跟著你,還以為柳大人這是跟柳侍郎起了什麼誤會呢……”
柳徵猛的抬頭:“王爺到底想說什麼?”
他本就在府中被柳相成的一番話亂了心神,後得知柳弛派人跟蹤他更是心裡堵著火,此時聽到蕭閔遠這些意有所指的話頓時如同被掀開了什麼最隱秘的東西似得,身上豎滿了防備,聲音更是帶上些壓抑不住的怒氣。
“王爺與我柳家向來沒什麼來往,想必不會是好心想要關心我柳家家事吧?你好端端的在半路攔截於我,又告訴我那些人的身份,怎麼,王爺是想要離間我們兄弟感情,還是想要告訴我,我兄長對我有加害之心?!”
蕭閔遠見著柳徵發怒,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就那麼淡淡的看著他。
柳徵原是惱怒至極,甚至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蕭閔遠身上,隻是此時被他那麼看了一會兒,那原本衝頭的怒氣陡然消散了大半,連帶著剛才被怒氣蒙了頭的腦子也清醒了過來。
他看著蕭閔遠了然的神情,猛的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不由緊緊捏著桌角,半晌後才沉聲道:“王爺來此想必不是為了看我笑話的吧,您到底想做什麼,不妨直言。”
蕭閔遠伸手提著茶壺替柳徵倒了杯茶,替換掉他身前方才發怒時潑出來些許的茶杯,將手中茶水放在他身前才開口說道:“今日大皇子府中的事情我已經知曉。”
柳徵麵色不動,冷然看著蕭閔遠。
蕭閔遠繼續:“柳大人真準備忍氣吞聲,就這般輕易饒了董家?”
柳徵冷嘲道:“不饒如何,難道要與董家翻臉好給旁人可趁之機?”
蕭閔遠像是沒有聽到他話中意有所指的嘲諷,隻是淡笑道:“旁人如何暫且不說,就說柳大人你自己。董家與大皇子之間雖然牽扯太深難以分開,可是你們柳家既已經選擇了輔佐大皇子,於情於理這件事情他都該給你們個交代。”
“柳側妃腹中那個孩子本該是你們柳家的籌碼,也該是大皇子與你們之間的維係之物,可如今孩子沒了,大皇子卻半點沒有懲處董氏的意思,柳閣老他們更是不替你和柳側妃出頭,他難道就不怕大皇子將來有真有一日登基之後,對你們柳家翻臉無情?”
柳徵聽著蕭閔遠的話頓時冷笑出聲:“襄王殿下知道的倒多,大皇子府中剛出了事情,王爺便已知曉,如今更知道我父親不願替我出頭,王爺到底是耳目通天,還是此事從頭到尾便是王爺算計?”
他說到這裡,臉上冷了幾分:“那卉兒是王爺的人吧?我女兒腹中的孩子之所以沒保住,怕是也與王爺有關。王爺這麼迫不及待的露麵與我相見,言語間更是句句都是挑撥,到底是想要我替你賣命,還是想要我背棄柳家,投奔王爺麾下替你對付大皇子?”
如果先前柳徵還有所懷疑,今日在大皇子府的事情是柳相成所為,如今蕭閔遠的一番話卻是徹底讓他斷了那份疑惑。
他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巧合到仿佛先前所有一切都是他安排好了,隻等他落網。
柳徵不是蠢貨,就算惱恨柳相成欺瞞於他,惱恨他們先前對柳慧如下手,卻也斷不會做與虎謀皮之事。
大皇子那邊固然不可信,可襄王難道就可信了?
這朝中想要爭儲的皇子,有幾個是心慈手軟之輩?
“王爺害了我女兒,擾得我柳家不得安寧,如今卻又想來讓我投奔於你為你謀事,王爺是不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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