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眼看著玲玥,卻見那丫鬟滿臉悲憤之色,他想起今夜事情由來,突然生出從未有過的氣短心虛,他朝著陳安擺擺手,對著玲玥說道:“算了。”
陳安鬆了口氣,連忙沉聲道:“陛下寬容,還不快走!”
玲玥背脊挺直的站起身來,轉身便端著盆子進了房中。
永貞帝深吸口氣,緩下了心底焦躁,對著高崢說道:“今夜行刺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陸雲虎所為?”
“應該不是。”
高崢搖搖頭:“屬下先前便已查探過,永信侯出京之時,隻與陸雲虎一人同路,期間並未帶其他任何人,而陸雲虎此次離開北寧應是秘密之事,身邊並未帶旁人。”
“陸雲虎剛開始時並沒有謀害陛下之意,否則單憑那麼多人手,我們根本應對不來,更何況他在交手之時也隻是想要擒住陛下要挾我等,並未起殺心,可後來那些突然出現之人,卻是招招狠毒,顯然想要置陛下於死地。”
高崢本就是為殺戮而生,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能感覺到他人身上殺意。
他清楚能感覺到,後麵出現的那批人和陸雲虎並不是一道的,反而更像是想要借陸雲虎的突然暴起和當時混亂,取永貞帝性命。
永貞帝如何聽不懂高崢話中意思,他想起陸雲虎在廳中說的那些話,臉色暗沉的嚇人。
高崢停了片刻才又繼續道:“而且陛下,除了剛才在主院行刺之人外,還有另外一批人殺入了皇莊之中其他地方,他們不僅縱火還傷了人,整個東西側院之中,除了九皇子,郭柏衍,邵縉和永信侯,還有馮喬這邊的住處之外,其他人所住之處幾乎都有損毀,其中更有幾人被人重傷。”
“那些人行蹤詭秘,等屬下帶人趕到之時,那些人已經全數逃走,而主院這邊的人也一起退去。”
永貞帝聽著高崢凝聲道:“你是說,那些行刺之人還挑對象?”
高崢點點頭:“所有與馮蘄州和鎮遠侯交好之人,皆未被傷,而傷勢最重幾人,則大多都與他二人政見不合。”
“其中,曾在前些時候上書陛下,彈劾鎮遠侯與馮蘄州私下勾結、中飽私囊收受賄賂的成安郎康恒,更是被人砍掉了一條胳膊。”
陳安心中微跳,忍不住低聲道:“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馮蘄州……”
“馮蘄州?”
永貞帝怒哼一聲:“你當馮蘄州是蠢貨嗎?”
“他就算真因為此事對那些人有滅口之心,也斷不會選在這種時候,更不會選在大祭之時。更何況所有與他交惡之人都傷了,所有和他交好之人都留著,這是準備滿天下的告訴彆人是他做的嗎?!”
這皇莊之中有那麼多行刺之人,先前所有的侍衛又幾乎全部集聚在主院之中,東西側院看守之人極少,那些刺客又是縱火又是傷人,那般好的機會之下,為什麼連一個死的都沒有,反倒是來截殺他之人,卻是刀刀都下了死手,恨不能將他置於死地。
永貞帝寒聲道:“朕倒是小看了柳相成,竟敢如此算計朕。”
先是誆騙於他,讓他以為馮蘄州和廖楚修當真和陸雲虎勾結,布下這次之局,逼得他拿下陸雲虎和馮喬,再借此事牽連馮蘄州和廖楚修,甚至邵縉,郭家,乃至於永信侯府。
如果不是馮喬膽小,不敢隱瞞直說了鐘骨峰上之事,直接將陸雲虎所說之話交代了出來。
如果她稍稍自作聰明,按照常理想要替自己脫罪對他們見麵之事稍做隱瞞,所有的事情便會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而他也定會認定馮蘄州和廖楚修跟北寧陸家之間早有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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