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丘梁是高崢留下的人,從下山之後就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如果不是董年之假意配合她“病重”一幕同意走水路去安俞,廖楚修他們想要劫下她就隻能強行動手。
當時那麼多營兵護衛,想要將她救出來定然會死傷慘重,更會驚動永貞帝他們。
馮喬說道:“董年之如今已經對蕭閔遠生了嫌隙,正是拉攏的機會,如果能讓他徹底靠攏咱們,回京之後未必不是一大助力。”
廖楚修聞言遲疑了片刻,見馮喬堅持隻能點點頭:“好吧。”
廖楚修攬著馮喬去到前麵的船艙裡時,裡麵那些侍衛的屍體已經全部清理乾淨,連血跡都沒有留下半點。
董年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有些焦躁,而在不遠處的角落裡扔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董將軍。”
馮喬輕喚出聲。
董年之神情一震,連忙起身,當看清楚馮喬身旁站著的男人樣貌時,忍不住瞳孔微縮:“廖侯爺,真的是你?”
先前馮喬喚廖楚修名字時,他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畢竟如今京中是什麼情形誰都清楚。
永貞帝對廖楚修和馮蘄州忌憚極深,更是防的比什麼都嚴,廖楚修雖然還握著兵權,可身邊怕是處處都是探子,他這個不是應該根本就不敢離開京城才對嗎?
他居然真的親身涉險,來這裡救馮喬?
董年之忍不住看著馮喬說道:“難怪廖夫人要讓我在此處改走水路,原來竟是廖侯爺來相救,隻是據我所知,京中和豐安山的消息早就斷了,那丘梁絕不會讓外人入內,你們是怎麼聯絡上的,還能約得這般恰好?”
馮喬和廖楚修對視一眼,輕笑出聲,“我們並沒有提前約好。”
董年之瞪大了眼:“什麼?那今天……”
“今天的事情不過是推測罷了。”
馮喬笑著道:“之前在豐安山中,楚修他們怕傷及我安危所以不敢動手,可下山之後,他們絕不會讓永貞帝的人將我送去安俞。”
“我昨夜曾問過你從皇陵到安俞的地形,發現他們如果要想要救我,就隻有三個地方最適合動手,第一個就是這裡的渡口,第二個是虎踞山和臨安之間的霞風穀,第三個就是安俞城外。”
“霞風穀地勢狹窄,是前往安俞的必經之路,中途約有十裡左右的山穀隻能容十數人一起通過,護衛和營兵不能全數進去,能夠方便埋伏和動手,而安俞城外已經靠近目的地,也是護衛最容易放鬆警惕的地方。”
“隻是這兩處雖然適合動手,卻都難有全然把握,霞風穀地勢狹窄,若然動手容易誤傷自己人,而選在安俞城外的話,如果遇到翟家提前出來接應的人,動手之人不僅救不了我,反而會將自己賠進去,所以我料定楚修定會選在彆人以為最不可能動手的地方。”
“這個渡口離豐安山不遠,卻地勢平坦,易攻難守,旁邊就是臨江,隻要能將人誘去江上,便能輕易脫困。”
董年之聽著馮喬的話神情震動,不由看向廖楚修。
廖楚修開口道:“我不會拿我夫人冒險,霞風穀和安俞城外都不是好選擇,渡口動手雖有隱患,但是我相信她定能想到我所顧慮之事,也會想辦法將人誘去江上,暗中助我。”
馮喬聞言笑起來,抬頭看著廖楚修。
廖楚修伸手握著他的手,與她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