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長鳴翻翻眼皮,“我還能圖他什麼?”
那家夥擱他跟前哭的跟小破孩似的,性子彆扭又招人。
百裡長鳴將他當了朋友,朋友有難,還不許問問?
馮喬見百裡長鳴神色自然,不像是說笑的模樣,心裡忍不住鬆了口氣,可隨即卻又是暗道自己想太多。
陸鋒對蕭權生了彆的心思,卻不代表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和陸鋒一樣,她原是怕陸鋒的事情還沒解決,再來一個百裡長鳴,可如今瞧著,百裡長鳴對蕭權真的隻是朋友而已。
馮喬鬆了口氣。
百裡長鳴無語:“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這模樣,怎麼跟防賊似的,不就是交個朋友,難不成還怕他吃了蕭權?
馮喬聞言低聲道:“沒什麼,隻是覺得他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你放心吧,蕭權沒事,他隻是暫住在他朋友府上,再過幾天我就去接他回來,到時候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去問他,願不願意說,全看他自己。”
有些事情,蕭權願意說,她不攔著,可他如果不願意說,她也不會越俎代庖。
畢竟百裡長鳴大概是蕭權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被他認可的朋友。
百裡長鳴在馮喬那裡沒有得到任何答案,纏著馮喬問了半晌也沒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不過知道蕭權沒有危險,而且馮喬也知道他的下落之後,他也沒再太擔心他的安危。
而馮喬留在府中,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等著十日之期。
她雖然篤定了陸鋒不敢傷害蕭權,可有些事情未到實處時,心中卻仍舊難以安定。
好不容易熬過了十天,一大早,廖楚修就陪著馮喬一起去了陸府。
陸家的人見到永定王來訪時,都是嚇了一跳,倒是陸鋒見到兩人時,神色格外冷淡。
比起望長崖那日相見的時候,陸鋒消瘦了很多,他臉上神色蒼白,眼底帶著青色,一雙眼睛看著人時,失了往日的銳利鋒芒,反而像是黑沉沉的深潭。
馮喬抿抿嘴角,被廖楚修扶著時,低聲道,“陸大哥,我來接哥哥回去。”
她怕陸鋒會拒絕,更怕他不肯放手。
一旦真走到那地步,有些事情便再也難以避免。
可誰知道陸鋒就那麼看了她片刻後,低沉吐出一個字來。
“好。”
馮喬愣了一下,那一日望長崖上,陸鋒眼中的偏執她記得清楚,他說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時的決絕她更能感覺得到,可是現在……
他居然肯放手?
廖楚修扶著馮喬跟在陸鋒身後,感覺到馮喬的遲疑,在她耳邊低聲道:“有些感情會讓人偏執,可如果愛之逾命,就會發現有些事情遠比將他留在身邊更重要。”
“蕭元竺對陸鋒來說,不僅僅隻是他喜歡的人,更是他的主子,是他曾經拿命去效忠去守護的人。如果要逼著蕭元竺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幾日相守,那就不是陸鋒了。”
蕭元竺從不是會妥協之人,他若不願,寧肯丟了命,陸鋒也留不下他。
馮喬聞言看著陸鋒的背影,沉默下來。
兩人跟在陸鋒身後去了錦竹院,遠遠的就看到坐在院中的蕭權。
他背對著院門坐著,身上穿著素色錦衣,頭發被全部束了起來,發頂隻插著那隻白玉祥雲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