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過了一會兒,又好像是過了很久,那原本安靜的肚皮上突然鼓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在廖楚修掌心的地方。
廖楚修手心微顫,輕聲道:“他真的動了…”
他整個人愣了愣,隨即麵上的焦灼散去,嘴角高高揚起,他連忙收回手,直接側著臉貼在馮喬高高隆起的腹部,然後低聲誘哄:“乖女兒,是你嗎?我是爹爹。”
“你要乖乖的,等你出來,爹爹帶你去玩兒,給你買好吃的……”
臉頰貼了半晌,肚子安靜如初。
廖楚修有些無措抬頭:“她怎麼不理我了?”
馮喬看著他難得傻氣的模樣,頓時笑起來:“你怎麼知道是閨女,說不定是兒子,你叫他閨女他不高興了。”
廖楚修聞言頓時道:“怎麼可能,我昨兒個還夢到閨女抱著我撒嬌叫爹爹,怎麼會是臭小子……”
他話還沒說話,原本安靜的肚子裡又突然動了,像是不滿廖楚修的話似得,直接朝著他臉上踢了一下。
廖楚修呆住。
馮喬頓時大笑起來,看著他傻乎乎的模樣樂不可支。
從第一次胎動開始,廖楚修仿佛就喜歡上了和馮喬腹中的孩子較勁,每天睡醒第一件事情就是靠在她身邊喊閨女,晚上回府時,也必定會念叨念叨的說著白日的事情,隻是每一句都必會帶上乖女兒。
馮喬見他幼稚模樣,忍不住發笑,而賀蘭君則是一臉的不忍直視,總覺得兒媳婦兒懷孕之後,連帶著自家兒子也跟著傻了。
六月初,西疆使臣入京近一月時,烏斯穆總算鬆口說要離開,蕭金鈺下了聖旨,說要在宮中舉辦夜宴,替西疆使臣踐行。
隻是在宮宴前一天,她卻是在府中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你說太後娘娘召我入宮?”馮喬有些驚訝。
來府中探望馮喬的郭聆思也是忍不住抬頭。
太後怎麼會召見馮喬?
自從蕭金鈺登基之後,馮喬就一次都沒有入過宮。
剛開始是因為她身子弱要在府中安心養胎,後來胎像穩固,百裡長鳴也說無礙之後,馮喬卻也因為嫌棄宮中禮節繁雜,且她身份特殊,所以哪怕宮中時有宮妃邀她賞花之類的,她也全數以身體不適推拒。
馮喬對於當朝太後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當年在行宮之中,蕭金鈺病的快要死掉,她卻依舊隻會落淚等死的一麵。
這個時候,太後找她入宮做什麼?
站在馮喬身前的,是鳳鳴宮的掌事姑姑。
她在宮中地位極高,又因是跟隨太後多年的老人,哪怕在陛下麵前也有幾分臉麵,可是麵對馮喬時,她卻不敢有半點倨傲。
那掌事姑姑神色恭敬道:“回王妃,太後娘娘一直很想見見王妃,想要感激王妃當年相助之情,隻是先前王妃身子欠佳才歇了心思,如今聽聞王妃身子大好,所以想請王妃入宮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