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閨女,不報官怎麼能讓範卓他們著急,不報官又怎麼能逼得他們承了郭家這個人情?”
馮蘄州淡聲道:“你以為範卓和李鬆年他們是好相與的,郭家若是不做出一副一定會追究的模樣來,將此事鬨到了奉天府,讓他們沒法遮掩,這件事情最後隻會不了了之。”
“而且雖說李萱芸她們已經被各自帶回了府,可這一趟奉天府可不是白走的,她們回去之後,也自然會有人好好教訓她們。”
馮喬眨眨眼,有些回味過來馮蘄州話裡的意思。
世家大族最重聲譽,無論是李家還是範家,亦或是家世稍次的王家,都是重臉麵的人家,對他們來說,名聲和臉麵大過一切。
他們之所以會想儘辦法的去保李萱芸三人,不一定是因為有多疼愛她們三人,或者是將這三人看的有多重要,他們更多的,還是因為不想讓李萱芸她們所為連累了家中。
範悅白日裡那番言語或許是作態,可她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不管她們三人到底做過什麼,有沒有在奉天府裡如何,隻要進了奉天府,再出來時,便與以往不同,將來就算是與人說親,也會讓對方有所顧忌,畢竟沒有哪戶人家願意讓自家的當家主母,是個進過府衙身有汙名之人。
這世上不是人人都是馮蘄州,也不是人人都像她這般好運,能得父親全心疼愛。
世家女兒存在的價值,更多還是為了聯姻,為家族拉攏更強有力的資源,如果她們的行為讓得她們連這份價值也沒有了,無論是範家,李家,還是王家,都絕不會饒了她們。
馮喬看著馮蘄州道:“爹爹,郭伯伯報官的事情,是你出的主意吧,是你給她們挖的坑?”
馮蘄州沒反駁,李萱芸三人雖說傷的是郭聆思,可卻也毀了馮喬的生辰宴,郭家原諒不原諒她們那是郭家的事情,可是他卻絕不會讓她們好過,又怎麼會讓那三家這麼容易就把這件事情揭過。
更何況還有郭聆思……
那個小姑娘本是來替馮喬操持生辰宴的,結果卻在他們府上出了事情,他總歸還是覺得有些歉疚。
馮蘄州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馮喬也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知道馮蘄州怕是在給她出氣,她暖暖的漾出些笑容,衝著馮蘄州嬌聲道:“謝謝爹爹,不過爹爹,李萱芸這事情怕是沒這麼簡單。”
馮蘄州不解。
馮喬軟聲道:“今天郭姐姐摔下廊樓的時候,我就在那裡,郭姐姐是因為廊樓上的橫欄斷掉才會摔下去,我記得我們搬來之前,爹爹你才讓人整修過整個府裡上下,以李萱芸和郭姐姐的力道,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撞斷了那橫欄。”
“我當時就覺得有些蹊蹺,所以等到所有人離開之後我就又去了一趟廊樓,發現那裡附近所有的橫欄都被人做了手腳,那木頭表麵完好,裡麵卻早已經被腐蝕空了,隻需稍微一碰就會斷裂。”
“我今天也見過李萱芸,她說當時是有人推了她,她才會撞到郭姐姐,我瞧著她不像是說謊。如果此事是真的,那麼這位李家小姐怕是被人當了刀使了。”
馮蘄州聞言頓時臉色微沉:“你懷疑誰?”
“王玉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