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閔遠做事一直是瞞著馮妍,甚至從不讓她知道府中機密,可誰知道,她竟然會說出北邊的事情來。
他不可能冒險,也絕不能讓昭平郡主帶走她。
昭平郡主聽到蕭閔遠的話後,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沉聲道:“襄王剛才不是還說,你跟這女人不認識,現在居然又讓本郡主放過她,你是在戲弄於我嗎?!”
“昭平,她於我還有用,就當給我個顏麵…”
“給你顏麵,誰來給本君主顏麵?!”
昭平郡主聽著蕭閔遠的話,聲音瞬間尖銳了起來。
她本就是最好麵子的人,今日事情鬨的這麼大,周圍又有這麼多人,她要是不能把馮妍帶走,以後誰都敢衝撞她,誰都敢跟她反嘴。
更何況她滿心女兒情思被顧煦一口拒絕,又親眼看到馮妍拿著顧煦的錦帕睹物思人,那副模樣要說她不是對顧煦有意思鬼才相信。
她追著顧煦這麼多年,連她都沒有顧煦的貼身之物,這個女人憑什麼能有,而且她既然與襄王有了苟且,居然還敢肖想著顧煦,簡直是惡心至極。
昭平郡主怎麼能忍得下這口氣?!
“你不用說了,這個女人我一定要帶走,你就直說,你給不給人。”
蕭閔遠見著昭平郡主滿臉驕橫的模樣,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蕭閔遠深吸了口氣,知道眼下這種情況,拖的越久麻煩越大,他也隻能日後再想辦法去跟安嶽長公主請罪,平了昭平這口氣,但是現在,馮妍卻是絕對不能跟著昭平走。
蕭閔遠開口道:“我不能讓你帶她走。”
“好,好的很!”
昭平頓時氣得冷笑出聲:“襄王果真是憐香惜玉,今日的事情我會記著!”
說完昭平郡主抬頭,看著躲在蕭閔遠身後,眼裡的怨恨還沒來得藏下去的馮妍,滿是陰狠的說道:“你叫馮妍是吧,本郡主記著你了,你最好能祈禱襄王能護著你,一輩子躲在襄王府裡彆出來,彆叫本郡主看見,否則……”
昭平怒哼一聲,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蕭閔遠被昭平驕橫的話氣得臉色難看至極,眼見著昭平郡主氣衝衝的離開,他隻覺得腦子裡一根弦不斷的跳,額間青筋直冒。
“王爺…”
馮妍伸手想要去拉蕭閔遠的衣袖,卻直接被他一揮手“啪”的一聲打了下來。
蕭閔遠麵無表情的看了眼馮妍,眼中的陰鷙嚇得馮妍險些站立不穩,他轉身看著周圍的人,滿滿都是殺意,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動這些人,也動不起。
明知道今夜之後,流言四起,甚至會麻煩不斷,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蕭閔遠狠狠一閉眼,掩去了眼裡的殺意之後,冷眼看著旁邊不知所措的柳西,和臉色難看的韋玉春,寒聲道:“還嫌不夠丟人,走!!”
柳西連忙打了個寒噤,連忙上前開路,而周圍的那些人知道蕭閔遠的身份之後,也不敢擋著,連忙讓了開來。
蕭閔遠黑著一張臉,帶著馮妍三人快速離開的人群,等著他們走後,原本安靜下來的人群瞬間嘩然,所有人都在低聲議論著剛才的事情。
“這個是襄王吧?”
“對啊,京裡頭就隻有這一位王爺,你們聽見了之前那女的說的了嗎,說是襄王登基後要封她為妃呢…”
“該不是太子已經定下來了吧?”
“不會吧,那不是還有大皇子他們嗎…”
周圍的議論聲嗡嗡的傳進蕭閔遠耳朵裡,蕭閔遠緊緊握著拳,腳下大步流星。
馮妍亦步亦趨的跟在蕭閔遠身後,等遠離了人群,走到一處僻靜之地後,蕭閔遠突然停了下來,轉身一巴掌就打在馮妍臉上。
馮妍之前本就被昭平郡主的人打了,蕭閔遠這一下更是沒有留情。
一巴掌落在臉上之後,馮妍牙齒鬆動,嘴裡一陣腥甜,而整個人被他打的跌坐在地上,腦子裡“嗡嗡”作響。
“你為什麼會得罪昭平?!”
馮妍身子一緊,感受著蕭閔遠身上的殺氣,她根本不敢說出顧煦來,那個溫雅清雋的男子,他根本什麼都沒做…
馮妍捂著臉低聲道:“我什麼都沒做,我隻是出來賞燈,沒想到會不小心撞到了昭平郡主,是她突然找我麻煩…”
蕭閔遠微眯著眼看著神情閃爍的馮妍,寒聲道:“昭平是囂張跋扈,也驕橫不講理,可你如果隻是衝撞了她,她也斷不會對你不依不撓至此,甚至連本王的麵子也不給。”
昭平郡主是蠢,可是安嶽長公主卻是最重規矩和臉麵,她可以由著昭平任性,由著她驕橫,但是絕對不許她丟了自家臉麵。
昭平以前做那些汙糟事情,甚至害人人命,都是在暗地裡做的,若非是馮妍做了什麼,刺激了昭平,她怎麼會當街就對著她做到如此地步?
“之前昭平手中拿的那帕子是誰的,她口中的那個人又是誰?”
之前離得遠,昭平提及那帕子的主人時候又一直壓低了聲音,蕭閔遠根本就沒聽清楚,隻是他想到昭平郡主一直癡纏的那人,忍不住眯著眼說道:“是不是顧煦?”
馮妍猛的抬頭。
蕭閔遠看著她寒聲道:“好,好的很,你在暗中竟然還跟顧家的人有來往?!”
馮妍沒想到蕭閔遠會一口猜出顧煦的身份來,更沒想到他會以為她跟顧煦有所來往,馮妍連忙急聲說道:“不是,我沒有,王爺…那錦帕是我撿來的…跟顧大人沒有關係…”
蕭閔遠卻根本就不信馮妍的話。
撿來的,哪有那麼巧合,錦帕這種貼身之物,怎麼會這麼容易落到一個外人手裡?
蕭閔遠是知道顧煦的,當初蕭俞墨利用顧煬算計大皇子的時候,其中就有顧家人的手筆,後來蕭俞墨被貶為庶民之後,原本所有跟著蕭俞墨的人,包括越翊伯和越妃都遭了貶斥,越妃更是被打進了冷宮裡。
其他人都遭了難,可唯獨這顧家,卻是在那場清洗下存留了下來。
顧明方和顧煬雖然丟了官職,可顧煦卻還在朝中占著一席要職,能在那種情況之下保全自身的人,豈是那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