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長淮咬了咬嘴唇,眼底是從未有過的複雜。
哪怕他們之間隔著世仇,哪怕他們之間的恩怨牽扯不清,但是馮長淮知道,無論如何,他永遠都不會去恨眼前這個女孩兒,雖然無法泰然相處,但是無論他去了哪裡,無論他身處何方,他都會記得,曾經有一個美好又聰慧的讓人心生柔軟的小姑娘,叫過他一聲大哥。
馮長淮將東西全數收好,朝著馮喬回了個笑容,隔空說了聲“保重”之後,便再無停留,直接拉著韁繩翻身上馬,騎著馬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玲玥見著馮長淮離開之後,這才轉身上了樓。
茶樓之上,馮喬已經離開了窗前,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她身前依舊擺著哪壺茶,桌上還有兩疊瓜子,玲玥看著馮喬坐在那裡一邊剝著瓜子殼一邊聽著樓下小曲兒,忍不住小聲問道:“小姐,你怎麼知道他要走?”
早在好幾天之前,馮喬就讓她托了廖楚修,做好了馮長淮的通關文牒和路引,隻是一直放著未曾用到,而昨日得知馮長淮要約她見麵之時,馮喬便讓她將這些東西帶上,還準備好了那些銀票和碎銀子,這明顯是早就知道馮長淮要準備離開京城,而且今日是來跟她辭行的。
玲玥低聲問道:“小姐怎麼知道,他是想要去南越的?”
馮喬將剝好的瓜子放進嘴裡,嘗著那鹹香酥脆的味道,輕聲道:“你可還記得,前幾日我讓你去查他的事情,當時你說,他將劉氏葬了之後,便沒再去上工,而是連續好幾日去京中幾個人流聚集之地打探消息,回去之後便將住處的東西大多都變賣了?”
玲玥點點頭,這事情她當然知道。
馮喬笑了笑說道:“他定然是察覺到了我之前讓他做的事情不僅僅隻是針對馮妍,襄王因為馮妍入獄,如今出來之後,又怎麼會放過他們?”
“如今劉氏已死,馮妍隻會惹是生非,他留在京中遲早會被馮妍給害死,倒不如一走了之。至於南地的事情,我也隻是猜測罷了。”
早先馮家還未出事之時,馮長淮還是個世家公子哥,他曾經不止一次說過,傾慕南地溫雅之風,還曾不隻一次的提起過南地習俗和那些傳誦的風流韻事。
當時為了這事兒,馮恪守沒少教訓馮長淮,如今想來,無牽無掛之下,馮長淮會去一償所願也不奇怪。
馮喬想起馮長淮之前跟她說的那些話,忍不住搖搖頭。
以往她總覺得,馮家這麼多子侄當中,當屬馮長祗最為聰明,可如今想一想,馮長淮也許才是那個真正的聰明人。
馮長淮或許貪生怕死,或許自私貪利,但是他無疑是最能認清局勢的那一個。
當初還在馮家之時,馮長淮便不認同劉氏和馮妍經常從二房謀私的行為,後來馮蘄州因為惱怒大房之事,斷了馮長淮的仕途,他雖然心中不忿,卻也沒太過糾纏於此。
馮家倒了之後,他們本有殺父殺母之仇,可是馮長淮卻能辨清處境,直接示弱,又能在察覺到馮妍的事情或許會害死他和劉氏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出賣馮妍,與她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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