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楚修搖頭:“沒有,此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根本就查不到半點線索,而且襄王府那邊也好像一直在找此人,隻是也一直沒有這人的下落,誰能想到他居然會去了河福郡。”
席一衍……
一衍……
馮蘄州緊緊捏著手中的信紙,臉上滿是寒色。
連襄王府都找不到這人,看來這個人也未必是真的想要輔佐蕭閔遠…
而且“一衍”兩個字,與其說是那人的名諱,倒不如說更像極了針對馮喬而取。
馮蘄州沉聲說道:“這世上怎會有憑空出現之人,這個席一衍能夠避開襄王府和我們的人的視線,神不知鬼不覺的去了河福郡,他絕非簡單之人,我覺得我們怕是查錯了方向。”
“馮大人的意思是?”
“能懂天算之術,又年過半百,還有能耐入燕境之後隨意而行之人,在北邊定然不多。”
廖楚修聞言瞬間就知道了馮蘄州的意思,他微眯著眼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我會讓人重新去查。”
馮蘄州點點頭,又看了那信紙一眼之後,這才收斂了心神對著廖楚修說道:“吳家那邊如何了?”
“信已經送過去了,想必不日就能到吳世軍手裡。”
馮蘄州輕皺著眉心:“你當真要讓吳世軍提前發難,你可知若是陽檜有異,西疆、南越必定不會放過機會,到時候若是戰事一起,三方夾擊之下,賀蘭將軍當真能守得住河福郡?”
廖楚修看著馮蘄州說道:“那馮大人覺得該如何?”
馮蘄州聞言沉默。
彆的辦法未必沒有,可是卻並非是一兩日就能成事。
溫家之事本就是因為他們打了個溫家一個措手不及,才能讓得他們陷入如今境地,溫正宏雖然已經入獄,溫家也看似傾顛在即,可若是時間拖得久了,以溫家這些年的底蘊和對永貞帝心思的揣摩,他們未必就沒有起複的機會。
到時候若再想像如今這樣拿下鄭國公府,無疑是難於登天,而等到溫家柳家之人緩過勁來,之前的事情他們定能察覺到其中蹊蹺,隻要順藤摸瓜查了下來,到時候他們便會暴露在所有人眼前,更失了所有的先機。
如今溫正宏入獄已經數日,溫家之所以遲遲沒有解決,就是因為永貞帝雖然對溫家厭憎,可卻仍舊有所顧忌,並沒有完全下定決心要除了溫家,如今必須要有更有利的一擊讓永貞帝徹底對溫家起了殺意,將他們壓至萬劫不複之境永不能翻身。
而這個契機,就是吳家。
廖楚修看著馮蘄州沉默的樣子,不由開口說道:“我知道馮大人擔心什麼,我雖然想要用吳世軍的人頭和溫、柳兩家來祭奠我父親,但是我更知道我鎮遠侯府和賀蘭家的責任。”
“我和外公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事情,西疆如今正直內亂,老部首剛死,各部之人都在爭奪新部首的位置,我已派人去了西疆境內定然讓他們無暇顧及大燕,而南越那邊……曲寧,硯池,陳乾三地也早已有重兵把守,南越若是不動便也就罷了,若是想要趁火打劫,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馮蘄州本就不擅長軍事之事,而他雖然不喜歡廖楚修,卻也知道無論是他也好,還是賀蘭明泉也好,兩人都定不會拿此事兒戲,見兩人早已安排好了後麵的事情,他便沒有再繼續多問。
廖楚修也沒有在此事上糾纏,而是將銀鐲子和泰康酒坊的事情告訴了馮蘄州,馮蘄州聽聞終於有機會抓住溫家身後那人的尾巴,連忙打起精神細問了起來。
兩人就此事低聲商議了許久,又將之後的事情各自說好,一直到了四更天後,廖楚修才離開了榮安伯府。
……
……
馮喬人雖在不在京城,卻也知京中形勢緊張,她將那封信送到廖楚修手上,除卻是無法直接聯係馮蘄州外,也是知道廖楚修若是知道席一衍出現在河福郡,定會去找馮蘄州商議。
那信上的內容,除卻馮蘄州外,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明白。
而馮蘄州若是看了,就一定會對席一衍有所防備。
馮喬將信送出去之後,便沒有再在翁家的人麵前提起過席一衍的事情,那天在後院之中發生的事情,還有席一衍說過的那些話,除了玲玥和趣兒之外誰也不曾知道。
翁信威剛開始還擔心馮喬受了什麼委屈,可一直過了兩日見她都是神態自然,每天都是樂嗬嗬的模樣,再加上翁老爺子的壽辰之日趨臨近,他便也歇了之前的懷疑,專心的打理起壽辰當日的事情。
馮喬那日弄哭了翁小寶,被纏著帶著他出門玩耍了兩日,小家夥本就不是個記仇的性子,等著到了翁老爺子壽辰這日的時候,所有人便都能瞧見他跟在馮喬身後“小姑姑”、“小姑姑”的叫的特彆歡快。
翁成名和林月心要幫著府中招呼賓客,倒也乾脆就任由翁小寶待在馮喬身邊。
“臭小子,你是個男孩子,怎麼這麼黏你小姑姑?”
廖宜歡被賀蘭雲城扔去東營裡訓了小半個月,整個人曬黑了一圈,一說話時牙齒露出來,跟臉上皮膚想比簡直白的晃人。她身上還穿著軍營裡的罩袍,裡襯是火紅的衫子,半邊身前被白銀色的盔甲罩住,一根長鞭掛在腰側,看上去英氣極了。
她見著翁小寶一直纏著馮喬,直接伸手捏著翁小寶的臉頰,跟揉麵團子似得揉的他哇哇大叫。
馮喬連忙拍掉廖宜歡的手說道:“彆捏了,沒輕沒重的小心傷著小寶。”
廖宜歡頓時瞪大了眼,傷心欲絕的捧著心:“喬兒,才這麼幾天不見,你就有新歡了,嚶嚶嚶……你不愛我了……”
馮喬被廖宜歡作戲的樣子逗得直笑,摸了摸藏在她身旁朝著廖宜歡做鬼臉的翁小寶,對著廖宜歡說道:“你怎麼穿成這樣就過來了?”
廖宜歡頓時忘了剛才的事情,氣憤道:“你還說呢,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給大哥告了我一狀,讓大哥好端端的把我抓去了營裡折騰了半個月,今天我好不容易趁著翁老爺子的壽辰才偷偷混了出來。”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在背後整她,她不揍得那王八蛋哭爹喊娘,她就跟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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