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他怎能讓她安然去死?!
馮蘄州伸手掀翻了已滅的長明燈,踩碎了腳邊的犍稚,轉身走出去時,就遇見剛趕過來的張繼禮,張繼禮正在命人將鬆韻堂中的東西朝外搬,見著馮蘄州後說道:“以前說這溫家有異心我還沒覺得,方才過來之時,我才發現這柳淨儀和溫正宏所住的地方,居然都在府中西側。”
大燕以東南為貴,但這鄭國公府之中,但凡貴氣所在之地,以及那些主子的居所居然都在西北方向。
以前張繼禮隻知道鄭國公府獨立於城西,但是他和其他人一樣,都以為真的像是溫家所說,溫家先祖舍不得祖宅之地,再加上體諒太祖皇帝立朝之初,不願大興土木,所以才沿用舊宅,可是如今看來,這鄭國公府之中堂而皇之的尊西而貴,甚至於還藏著那麼多通往各處的密道,若說他們沒有異心,誰相信?
張繼禮將之前馮蘄州給他的冊子整理好,對著馮蘄州問道:“馮大人,眼下溫正宏和柳淨儀已死,這冊子該怎麼處理?”
馮蘄州淡聲道:“自然是交給陛下,不然張大人準備如何?”
“我知道,隻是馮大人也應當看過這冊子上的東西,那柳家……該不會是那個柳家吧?”
馮蘄州看著帶著些試探之意的張繼禮,直接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上麵的柳家指的是誰,這京中朝中柳姓之人不少,外放各地擔任要職的官員之中也有幾個姓柳的,想要知道這賬本上所說的柳家是誰,怕是還要細查。”
“張大人若有興趣,不妨留著查查?”
張繼禮聞言頓時臉色一僵,連忙搖頭:“馮大人說笑了,我不過是隨口一言,此事本就跟刑部無關,就算要查也是馮大人的都察院去查,這東西我看還是直接送進宮裡的好。”
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這東西就是個燙手山芋。
如今溫家才剛倒,折了個鄭國公府,溫正宏和柳淨儀被賜死之後,連帶著溫家上下發配的發配,為奴的為奴,陛下怕是正在盛怒當中,而陽檜那邊戰事未平,朝中更是動蕩不已,這個時候再把柳家牽扯進來,會鬨出什麼亂子不用想也知道。
他可沒興趣去觸這個黴頭。
馮蘄州聞言點點頭:“既然如此,就勞煩張大人一並送進宮中。”
“馮大人不入宮?”
“不了,陛下還命我清查吳家的宅子,處置吳家剩下的那些人,張大人先行回宮,我隨後再去。”
張繼禮聽著馮蘄州的話,想起吳家留在京中的那些旁支之人,便沒在多問,任由馮蘄州離開,而他則是把從鄭國公府抄出來的東西整理成冊,然後連帶著那兩本賬冊回宮複命,絲毫不知道自己替馮蘄州躺了槍,更不知道等那些東西送到永貞帝跟前之後,迎接他的便是一陣狂風驟雨,被永貞帝的怒氣掃得他險些破口罵娘。
……
河福郡如今處於戰場中地,既要應付南越,又要交戰吳世軍,京中每一日都能接到河福郡告急的戰報,甚至於仿佛下一瞬河福郡便會城破人亡,可實際上河福郡外麵看似潰散,可內裡卻猶如鐵桶。
無論是陽檜的叛軍,還是南越趁火打劫的軍隊,除卻丟了一座早已經人去樓空用以做餌,足足坑了吳世軍手下三萬大軍的曲寧城外,其他連半點便宜都沒有被他們討到。
從戰起之時,再到現在已足足過了七日,賀蘭家手下大軍據城而守,吳世軍那邊早已經露了急相,而南越那邊也越發急切起來,誰都知道,一旦京中援兵到來,戰局立轉,到時候再想拿下河福郡,甚至於拿下白安城,便根本沒了機會。
吳世軍與南越那邊開始接觸頻繁,而他不知道怎麼讓得西疆那邊也動了心思,蠢蠢欲動想要摻合進來。
馮喬從戰起之時,便一直待在翁家府內沒有外出過半步,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她出去不僅毫無用處,反而極有可能會成為拖累,更何況如今白安城裡看似安全,可是誰也不能保證這城內當真半個細作都沒有。
她的身份並不是什麼隱秘,若是她不小心落在那些人手裡,到時候戰局不會因她而變,也沒有人會因為她的出事便對吳世軍和南越妥協,為她傷心的隻有關心她之人。
玲玥每日都會將外麵的消息帶來給她,而這一日她進來之時,手上還抓著隻信鴿。
“小姐,京裡頭來消息了。”
馮喬聞言連忙起身,接過信紙打開來看之後,當看到上麵熟悉的字跡時,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小姐,二爺怎麼說?”
“京中一切順利,廖楚修已經領軍前來西南平叛。”
玲玥聞言難得露出笑意來:“太好了。”
趣兒原本因為來河福郡,玩還沒怎麼玩好,就好端端的碰上了戰事,正愁得不得了,此時聽到兩人的話後臉上頓時染上了喜色:“小姐,廖世子帶軍過來平叛,那咱們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京了?”
馮喬笑睨她:“怎麼,之前還鬨著不想回去,現在又想回去了?”
趣兒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先前那是覺得這裡好吃的東西不少,而且小姐在這裡每天都是笑盈盈的,看著和在京中時候完全不同,可是如今瞅著這動不動就打仗的,她還是覺得京裡頭好。
馮喬哪能不知道趣兒的心思,輕笑著道:“放心吧,等戰事一平,咱們就回京。”
主仆三人在房中說著話,就在這時,外麵的翠兒卻是突然走了進來,對著馮喬行禮說道:“表小姐,大爺讓您去前廳一趟,說是有人找您。”
馮喬詫異:“什麼人?”
“聽說是叫徐騭,是個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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