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嘉澍之前就聽翁信威說起過那天晚上賀蘭明泉中毒的事情,也知道馮喬算是間接救了賀蘭明泉性命,而且若無她前去傳遞消息,怕是那夜賀蘭明泉一死,夷川被破,整個白安都將陷入戰火之中。
對賀蘭家想要感謝馮喬的心思,翁嘉澍倒不覺得奇怪,他隻是問道:“你外公身子怎麼樣了?”
“已經好了許多,隻是毒性傷身,後麵還要調養些時日。”
翁嘉澍聞言連說了好幾句無事便好,賀蘭明泉無疑是河福郡的定海神針,他若是倒了,這邊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他想起自家和賀蘭家的交情,忙對著翁信威說道:“老大,你去將我之前得的那株百年參取出來,讓卿卿給賀蘭老頭送過去。”
廖楚修聞言想要推拒。
翁嘉澍就直接瞪眼:“這可不是給你的,是給賀蘭老頭的,他坐鎮河福郡大半輩子,難道還當不起一截土木參?”
廖楚修聞言苦笑,翁家富貴,能入得了翁嘉澍眼的東西,又怎會是一般的土木參,可翁嘉澍的話都說到這份上,再推拒未免顯得太過虛偽,更何況賀蘭明泉的身子也的確需要進補,尋常的藥物隻要有銀子便能尋到,可如同百年的山參這種在關鍵時刻能吊命的東西卻是千金難尋。
見著翁信威取了錦盒過來交到了馮喬手裡,廖楚修隻好道謝:“那小子便替外公多謝老爺子了。”
“謝什麼謝,不過是根參罷了。”翁嘉澍不在意的揮揮手:“倒是你,這次立了大功回京之後,怕就要承襲你父親爵位。卿卿年幼,他父親身處都察院在朝中又多有樹敵,京中傾軋多見,累及親眷者更是不知凡幾,你若有心,便替老頭子多照應她幾分,也算是全了我們兩家情誼。”
廖楚修聽著翁嘉澍的話,眸色淺柔的看了馮喬一眼:“這是自然,就算老爺子不吩咐,我也定會好好照顧於她,定不叫人傷她分毫。”
翁嘉澍聞言頓時高興,倒是翁老夫人忍不住皺眉。
廖楚修性子冷清,哪怕早先幾年在河福郡時,除了與邵縉相熟之外,平日裡也極少和翁家其他人來往,而且廖楚修不是個熱心腸的人,他怎會做出這般承諾來?
翁老夫人比自家老頭子細致多,從方才馮喬過來時便發現她和廖楚修之間好像有些不對勁,怕馮喬一個小姑娘去了賀蘭家會不自在,翁老夫人伸手拉著馮喬說道:“卿卿,可要讓你六哥他們陪著你過去?”
馮喬聽出了翁老夫人話語裡的擔心,又見她拿眼掃著廖楚修模樣,頓時便知道她怕是誤會了。她緩了小臉,伸手抱著翁老夫人的胳膊說道:“不用了舅婆,我跟賀蘭爺爺之前便見過兩次,而且六哥這幾日幫著二哥整理年賬忙的腳不沾地,就彆麻煩他們了,等我去賀蘭家拜訪之後就回來。”
“那等著晚一些的時候,舅婆讓人過去接你?”
廖楚修聞言在旁接話:“老太太放心,等會兒我親自送喬兒回來。”
翁老夫人聞言看著廖楚修,那目光像是想要將他看透似得。
廖楚修夷然不懼,仿佛完全沒看出老太太眼底的打量,微笑著回視著她,目光坦然。
翁老夫人看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見馮喬沒有意見才柔聲說道:“那便麻煩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