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幾句話,便將安嶽長公主釘在遠處。
她想要磕下的頭磕不下去,想要求饒的話說不出來。
她緊緊咬牙看著蕭元竺,無冤無仇,他為何要置昭平於死地?!
而永貞帝本就對安嶽母女沒有心軟,聞言更是連半點憐惜都沒有:“昭平如此跋扈,安嶽你難辭其咎,你教女不善本就有過,若再為她求情,那便跟她一道受罰,這長公主不做也罷。”
安嶽長公主臉色煞白,身子一晃跌坐在原地,任由宮人將哭鬨不休的昭平拉走,卻隻能咽著淚水半點不敢開口。
昭平沒了郡主之位,還有她,可她若真被摘了封號,惹惱了永貞帝,就算長公主之身仍在,以後還怎麼在京中過活?
她始終都記得當年永貞帝登基之時,那毫不留情的血洗和殺戮。
她不敢挑釁她這個弟弟,更不敢質疑他身為皇帝的君無戲言。
她不敢。
外間昭平被拖出去之後,便有人行刑,剛開始時還能聽到她受痛時哭喊的聲音,片刻後,那聲音便漸漸沒了。
席間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而永貞帝更是有些厭煩的意味,這個日子本就令他不喜,若不是蕭元竺開口,他甚至都不願意辦這夜宴,如今好不容易辦了,卻熱鬨了沒一會兒被昭平母女攪了,生生壞了興致。
陳皇後和李淑妃見著永貞帝毫不留情的處理了昭平之後,對蕭元竺在永貞帝心中的影響力更高看了一眼,她們都跟了永貞帝許多年,知道這個枕邊人的性情,他雖有些陰晴不定,可方才若沒有蕭元竺補刀,永貞帝未必會那般絲毫不留情麵。
兩人看著蕭元竺病弱的麵容,都是忍不住輕呼口氣。
還好。
還好他命不久矣。
好好他與皇位無緣。
陳皇後收斂了心思低笑道:“陛下,今天是中秋佳節,八皇子難得看上去精神了一些,能與咱們一起團圓同樂,彆為這等小事壞了興致。”
“皇後娘娘說的是,陛下何必為無甘緊要的人生氣。”
李淑妃也是在旁勸道,她說完之時看了眼下方的馮蘄州和馮喬,嬌笑著說道:“說起來馮小姐與八皇子倒是投緣,若不是八皇子出麵,咱們連馮小姐受了委屈也不知曉。”
永貞帝聞言麵色好了些,看了眼馮喬開口道:“馮喬的確是受了些委屈。”
李淑妃聞言目光微閃,正想討個好替馮喬求些賞賜,誰知道旁邊蕭元竺就突然開了口:“既是受了委屈,父皇就不如補償她一些?”
“補償?”
永貞帝神色微動,顯然也是察覺到了蕭元竺對馮喬的格外不同,他這個兒子自小便不與人相交,性子冷清到極致,就算是對著他時,也鮮少有熱切的時候,可是之前見到馮喬時,他卻是幾次三番的留難。
他原以為蕭元竺是不喜歡馮蘄州的女兒,才刻意如此,可如今卻突然覺著,他或許並非是不喜,之前那些行為也像是在逗著這馮家的小姑娘玩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