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走到一旁替兩人倒了茶水,分彆擱在兩人身前後才問道:“郭大哥不是去了太許縣嗎,幾時回來的,怎麼和殿下一起來了?”
去年年初的時候,郭欽就已經入了都察院辦差,他雖年齡不大,可因有馮蘄州提攜,再加上他為人本就穩重又不失官場靈活,短短一年多時間便已經能夠獨當一麵,而這次太許出事,便是他帶人前往暗查。
郭欽拿著袖子擦臉:“太許那邊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剛巧趕著今日回京,想著今兒個是安哥兒周歲的日子就直接過來了。至於九殿下,我們是在門外碰著的,順道就一起進來了。”
馮喬聞言便沒再多問,倒是廖宜歡好奇問道:“郭大哥,你這次去太許,是為了之前那邊鬨出的生人祭祀的事情?”
兩個月前,修正庶尹史衛方攜妻兒回鄉祭祖路過太許之時,因一時不察其子被拐失蹤,後尋到下落之時,才發現其子被替了太許一戶農家之子,成了祭祀河神之物。
兩人趕去之時,那年不過八歲的史家公子早已經葬身江流,史夫人險些哭瞎了眼睛,史衛方更是泣血。
此事傳回朝中之時,引得人人震驚,郭欽便是這次前往太許調查此事的人。
郭欽點點頭:“是為了這事兒。”
“還真有生人祭祀?”廖宜歡睜大眼。
郭欽輕輕顛著懷中的安哥兒沉著眼:“有,而且還不止一樁。”
“那邊生祭之事已有數年,隻是先前大多數人家被選中子女之時,多購買罪奴充數,可這次被選中的人裡卻有個貧戶,那人無錢購買罪奴,又遇到了落單的史公子,便心生歹念,擄走了她去換了自家的兒子的性命……”
郭欽一邊說著在太許查到的事情,仿佛又見到了當時的情形。
他們找到那個拐了史家公子的婦人時,那人抱著自己的兒子不斷磕頭求饒,說她隻是想護著自己的孩子,隻是想護著自家香火,那模樣理所當然到了甚至理直氣壯,好像她半點都不覺得,她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孩子背負了多大的罪孽。
郭欽見到見到史衛方夫婦的時候,年僅三十的史衛方頭發斑白,而史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何而死時,往日最是看重規矩的人就那麼撲上去撕咬那個婦人,不住的叫著還她孩子,神態癲狂到讓人淚目。
廖宜歡聽著郭欽說著他去了太許之後的事情,臉色怒紅:“豈有此理,他們舍不得自己的兒女,就能舍得彆人的,自己的兒女是寶,彆人的就活該去死嗎?”
生祭之事,何等殘忍。
那些人若是不願意自己子女送死,大可以逃走,可以反抗,可以用其他任何辦法來保住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此這般搶了彆人的孩子,去替他們的兒子去死,他們怎麼就能心安理得的活著,還為之冠以母愛之名?
八歲大的孩子,還什麼都不懂,卻生生的夭折在了這種愚昧之人的手上。
馮喬聞言也是緊皺著眉心:“此事就沒有官府理會嗎?”
百姓愚昧,難不成連官府的人也都是傻子?
生祭之事有違天和,更容易激起民憤,但凡官府的人有點腦子,就該知道絕不能縱容此事,否則此事一旦傳揚開來,朝廷對那些百姓或許還會法不責眾,可對當地的父母官卻絕不會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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